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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末的记忆太过深刻,一时间人人自危,薛瑜默默扫过整个含光殿,心里摇头:啧,又都变成鹌鹑了。
鹌鹑不鹌鹑的,大多数人不知道,但刚生出畏惧和担忧没多久,下一个沐日之前,朝中就组织起了新的活动。
体检。
一列列体检项目提前发了下来,评估自测量表上问的信息详细到令人头晕眼花,就好像真的要去看病似的,让人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讳疾忌医不想和医者打交道的不在少数,普通人想看病只能寻游医或者道观落单的道医求求好心,实在一个都找不到,就只能靠听闻的偏方听天由命。
但富裕人家往常除了真的怕死到疑心疑鬼的人,也不会在觉得自己没病的时候,还频频请人来看病。朝中从上到下,对太医署这次宣传的“每年定时检查”揣满了怀疑,找乔尚书串门的人都多了起来。
度支部部内忙得只差四脚朝天的小吏:“您说,太医署这是不是要巧立名目,多要点钱?”这是被逼钱逼出习惯性疑心病来了。
同品级的同僚:“每年检查,去年太医署找你们说了这事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要试药吧?”这是怀疑太医署想搞事的。
三传两传的,连他家中夫人都听闻了,忧心忡忡地来问,“怎么突然要检查身体,朝中是不是有人得病了?”这是对年初疫病记忆深刻,生怕再出什么乱子的。
乔尚书哭笑不得,“他们要钱就要吧,总不会害我们,没事。”
他作为仅有的知道这股风潮从哪里刮起来的几人,襄王既然没打算站出来认领,他也没必要戳破。反正,他大概了解过,这是好事啊。
太医署经过去年薛瑜和秦思的交流后,如今不仅接受外来医官考核,还会在京兆府附近借场地完成医者培训,经过考核后登记上岗。
安阳城里不到五家药铺,已经有几个游医在太医署挂了号,其中萧老医者是第一个记下名字的民间游医,在安阳城中一度名声大噪,顺便还改了药铺名字,开始正式接诊了。
从药铺和游医的组合,逐渐转向坐堂医生与医馆的组合,这样的变化并不明显。尤其是本身有门路能请到太医署派人出诊的阶层,有没有城中医馆,没什么区别。不过,对于京中的百姓来说,却是大有不同。真的出了什么事,想找人救命的时候,人们骤然多了许多个选择。
就算再不关心这些事的人,也会在出现急病最惊惶的时候,被提前得到过相关通知或者培训的巡城差役、兵卒、或者有着几条游览线路的马车行车夫指点,找到能治病救人的地方。
但这段时间,有眼尖的人注意到,这些通过了考核的游医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坐诊了,细细打听才知道,竟是被叫回了太医署帮忙。对这些人能接触到官员们的羡慕的人不少,紧跟着在打听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也从太医署占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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