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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乎乎的何期像是随着红嫁衣一起死去了,他闭上眼,眼前回荡的还是吊在房梁上,表情变形,泪流满面却美得惊人的少女。
“胡闹!”何松岗原本以为儿子终于头脑清醒了,一听他说的什么,差点被气撅过去,“给老子滚进祠堂跪着,想清楚了再出来!”
然而这一天的饭食何期完全没吃,到了第二天晚上,仍劝不进去吃饭的何母找到丈夫,“就依他吧。”
何松岗长叹一声。
“方家已经不行了,只有方二娘做了女史,可方二娘又是三皇子的人……这混账知不知道,这是逼他老子站队啊。”何松岗想了很久,走近祠堂,踹了何期一脚,何期倒在地上,却是连爬都没爬起来。才一天多,何期的精气神明显灰败下去,看着哪像个青年人,说是三十多岁也有人信。
何松岗本就是老来得子,对何期宠爱有加,见到他这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结姻亲,可以。结亲后,你随我去西南群山。”
虽然之前决定远着三皇子,但该关注的消息他还是注意到了的,清颜阁和隔壁香铺一起组建商队准备去西南寻找新的香料的事,已经在京中各家商队之间传了出来,大多人觉得这时候探路太冒险。但富贵险中求,这个机会不把握住,何松岗就很难再进入三皇子麾下了。
“好。”过去挑三拣四去哪里都要嫌苦嫌远的何期,连问都没问,直接答应了下来。
何松岗连夜带着妻子上门提亲,态度很诚恳,然而也顶不住遇到的是一个心情恶劣的纨绔。满眼血丝的方嘉泽靠着棺材,忽地笑了,“结亲不是不行,聘礼总该有吧?”
行商多年,何松岗自然看得出他现在变成了一个被逼在绝路的赌徒,有些厌恶,又生出些庆幸来。庆幸方锦绣已死,儿子再怎么伤心,也不会受这样的影响牵绊。
“聘礼自是有的,按京城嫁娶的规矩,六千两白银。”若是之前他还能拿出更多,但现在不过是娶一个死人,之后又要出门行商,何松岗只报了一个基本数字。
方嘉泽摇了摇头,狮子大开口,“一万两。”
昨日兵荒马乱后该带走的嫁妆都带走了,仔细核算下来他还差一万七千两的空缺,这座宅院他不愿意卖,家里剩下的庄子被抵了一万两,还剩七千两根本无处去寻,把仆役们都遣散了也不够。再拖一天,方锦湖那个疯子就要上报大理寺要求抓人了,还好,有锦绣保佑,峰回路转,何家上门,多出来的三千两他还能拿来打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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