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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叹了口气,“只是我这心里,总有些发慌。”
“你是被吓到了。”
钟二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可惜阿姐随阿璟去了……”他顿住,脸上露出说不出的古怪表情,“也不对,阿姐在,也就没有我们今日了。这么多年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请来的游侠也不少,偏偏家中部曲和薛泰手下一比,一天一地。也不知他给那群丘八吃了什么迷魂汤,简家那个离经叛道的小子进去,就再也不要家里人了,要问问他如何训练的,张口闭口就是保家卫国。嘿,家都没了,卫个屁的国。”
钟大扫他一眼,钟二轻拍一下自己嘴巴,“到处跑惯了,污了大兄耳朵,是我的不是。”
“苏家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前几个月想说动孤独园那个陈安,不是也没成事?”钟大笑笑。
钟二应和道,“据说还是个一直在城里的钟家子弟给他出的主意。苏老头年纪大了,人糊涂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骗子都认不出。那人手脚干净,到底没出乱子,也懒得去查他,要是敢骗到我们头上,哼。”
兄弟二人又说起别的事来,屋内镶金嵌玉的风扇徐徐转动,跪在旁边的美貌少女目光呆滞,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反应,仔细看才能发现眼睛发灰,像是看不见的。半晌,钟大起身出去,钟二过来按住少女的手,少女骤然一惊,抬起头,露出脖颈上一处丑陋的伤疤,目光毫无焦距。
“别摇了,吹得人冷得慌。”钟二捏了捏她滑腻的手指,心神微荡。
少女点点头,收手乖巧地跪在风扇后面,像个沉默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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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鸣水湖边时正是晚霞漫天,橙红泛紫色的天幕成为了色彩浓烈的油画画布,鸣鸟起落,相互呼应,悠扬动听,倒是不负鸣水之名。只是此刻没人有心情观赏,薛瑜与流珠的马绕着岸边慢慢走着,侍卫们缀在后面。
半晌,流珠忽地说起过去,“殿下还记得婢子曾说过的吗?如果是殿下的话,大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您自幼天潢贵胄,金尊玉贵,可您会想着别人,想着许多您本没必要在意的人,做许多您本没必要做的事。所以我一直觉得,有些事只有您能做到,也只有您会去做。”
“就算我没管那些流民?”
流珠笑了,“您分明是要管的呀?”
薛瑜一顿。身后马蹄声阵阵,两人回头望去,陈关和魏卫河踏着夕阳回来,带来了关于江乐山的所有消息。
据闻江乐山自四年前调任县令,就始终在兢兢业业做事,闲暇时会喝点小酒,也会拜访各处世家庄园,但大抵还在正常交际范围内。他是东北边陲小郡出身,赴任时还带了寡母,寡母前些年改嫁了城中屠户,除了对儿子常常拿俸禄去做别的事导致娶不上妻有些异议外,也算生活安稳。
这几年流民零散向西而来,只有这次的规模最大,但也在江乐山的努力下尽可能降低了影响,他们听到的大多都是“除了穷了点,是个好人”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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