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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园前院却已不是刚刚见的悠闲晒太阳的景象,湿漉漉的被单挂在长绳上将院落分割开来,轻飘飘的飞絮和绒毛到处飞舞,薛瑜一时不备,被飞絮钻到鼻子里,狠狠打了个喷嚏。
越过几重被单,薛瑜才看到坐在院中的几个中老年人,旁边一个大簸箕里铺着厚厚一层羽毛,另一个竹筐里放着像是棉絮东西,她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正举着木槌,不时搅动着竹筐和簸箕,将压在底下没有晒到阳光的“棉絮”与羽毛翻到上面。
五大三粗的汉子捏着竹针的姿势有些好笑,尤其是他们膝盖上铺着的一块块布的颜色虽然差不多,但显然使用程度不同,有的深有的浅,看上去像百家衣似的。
“这是在忙什么?”薛瑜问道。
有个老兵抬头,一笑露出缺了半列牙的牙床,“快冬天啦,拆洗拆洗被子,冬日好盖被啊。三郎这就走啦?火上还煮了饭,吃点再走?”
“叔伯们吃吧,我还有事。”薛瑜谢过好意,走近了看才发觉不对。那筐里哪里是棉絮,分明是杨花苇花!
她的疑问差点脱口而出,但看着老兵们脸上习以为常的表情,薛瑜把话咽了下去。走出门外,才问起跟着自己的几人,“现在被子里,都放杨花?”
几人互相看看,陈关站了出来,“宫里和富家应该用的是蚕丝被,好些的多加几层麻布,像我们出去能杀了鸡留下毛或者山里打到皮子更好,不然就都是杨花芦苇。”
“棉花呢?”
陈关挠挠头,“殿下说的绵花是南边的花吗?”
“……我知道了。”连禁军都用的是杨花芦苇被子,棉花看来是要么不存在要么还没有被推广种植。现代棉花实在太普遍,以至于她根本没意识到其中问题,如今一想许多奇怪的点也得到了解释。比如,为什么没有棉布。
薛瑜绞尽脑汁回忆着历史上在哪里找到过棉花和棉花图像,一路沉默着走到西市。侍卫们不知道是哪里惹了三殿下不快,纷纷向流珠投以求助的眼神,流珠对陷入沉思的薛瑜状态有所了解,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们,“在想事情。”侍卫们这才放心。
到了清颜阁附近,欢笑和热闹人声将薛瑜惊醒,她越过格局大变样的铺子大堂,一路走到后面摸出纸笔,匆匆画了几笔,交给迎上来的牛力与身旁流珠,“让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见过这种花。”
虽然她历史学得一般,但好在对图像的敏感度还在,薛瑜成功记起了曾见过的棉花植株照片,将图像画了出来,又备注了几种特点在旁边。
旁边阿蒲望了一眼,疑惑道,“这是草上面顶了个布团吗?”
别说,形容得还挺形象。薛瑜把奇怪的联想从脑海赶出去,郑重道,“可以贴在铺子里,也给隔壁一份,告诉别人是为了研发新香料,找到的人赏银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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