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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浑浊的眼睛落在钟大钟二身上,轻轻哼了一声。钟家,可不干净。
半晌,薛瑜说完,皇帝颔首道,“既与此事无关,便站到一旁。”
薛琅对人有他无、尤其是薛瑜有他无的事最为敏感,当即出声道,“陛下,儿也不晓得此事啊。儿一直在宫中,哪里……”
“闭嘴!”皇帝挥袖摔下来一方砚台,砚台砸到薛琅肩头,泼了他满身的墨,他脸色瞬间变了,好歹还记得自己面对的是谁,深深低下头掩下不甘神色。
皇帝怒道,“混账东西,你自己想想做了什么?!”
钟昭仪掩面哭起来,“陛下,阿琅虽小,但也是明事的,怎么可能碰寒食散呢?”
皇帝一言不发,钟昭仪哭着哭着快撅过去,薛琅扶住母亲,偏头看到攥拳忍耐的舅舅们和上首怒气冲冲的父亲,这一瞬间,他觉得本就没有亲近过几次、全活在师长与母族教导里的生父无比陌生。
政事堂里只剩下呼吸和哭声,皇帝像是被气得狠了,胸膛起伏不定,阴沉着脸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薛瑜想起之前的医嘱,要让皇帝少生气避免头痛发作,对站在皇帝背后的常修使了个眼色。常修耷拉下眉毛,眼神示意几案上还满着的水杯,显然也很无奈。
薛瑜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往上首靠去,没挪两步,皇帝的眼风就扫了过来,“做什么?”
“陛下,为了恶人生气,不值当。家国大事皆在您心上,实在生气,过两天就该秋狩了,儿随您多跑两圈马?”薛瑜被发现了干脆站出来走上前,一边说着一边苦了脸,表现出害怕骑马打猎的样子有意逗趣。她泼掉杯中水重为皇帝倒了一杯,一看,泡的金银花,清火解毒。
皇帝见她作怪,哼道,“你放到前朝,活脱脱一个佞臣。”
薛琅看着他们父子交谈中自有一番亲近,更觉得自己多余,他不禁有些怀疑,他当真是皇帝的儿子吗?为什么当初对大哥二哥,如今对老三,和对自己的态度都不相同?
是他不够努力?可他的武艺比薛瑜好多了。是他不够用功勤勉?可他日日年年去秘书省读书,也不见薛瑜来用功。
薛瑜到底凭什么?凭运气好刚好在父亲病时入了他的眼吗?
皇帝注意到薛琅的咬牙声,淡淡瞥了他一眼。发现哭不能招来注意,钟昭仪的哭声慢慢停了,余光观察着皇帝的变化,见他看儿子,眼神冰冷,当即心中一惊,本能地护住一半薛琅。
皇帝什么都没有做,转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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