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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在叙述事情发展上有别样的天分,甚至还加了一部分薛瑜没有问的后续发展。旁边肃正些的禁军士兵不时补充一点疏漏的地方,她昏睡后人心惶惶的大兴殿就展现在了薛瑜面前。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她也被昨夜皇帝手下两大恶犬内侍省与禁军联手查出来的内容惊了一下。因为她戳破的酒水问题,殿内所有的宫婢宦官都被排查了一遍,借着逆党的名头,甚至顺便抓了一个混进光禄寺的楚国奸细。而揪出来的七个宦官里有清秋宫的人,也有昭德宫的人,和朝中不少官员都有牵扯,也抓了些官员入天牢,但里面偏偏没有方朔。
这老狐狸,扫尾扫得倒是挺好,一招祸水东引,也不知背后是如何操作的,没查到明显最有嫌疑的他身上,反倒是薛琅受了斥责禁足。
正巧娃娃脸禁军是跟着他离宫的那位,笑着说起方朔被传旨降职后摔门和两人回家后发觉鞋底浸透了血的事,“……那位小林夫人受了惊,嗓子隔了两条街都能听到,当晚就发了高热起不来身。巧的是不少人也发了重病,昨夜里京城的大小医馆是赚得盆满钵满,四更天换职时我与前朝的同僚说起,听说今天钟鼓楼下面队列空了有一半多。”
薛瑜听得眼皮直跳,有些不敢想大兴殿门前血染透的土地得多吓人。早朝多人称病未来,估计也是回家后发现靴底衣摆沾满了血被吓住,一般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被暴君肆虐折腾这么多年,也不一定真见过血流成河的样子。
“是审问过了?他们、他们还活着吧?”薛瑜就算再没有常识,也知道七个人打五十棍出不了足以湿透地面的血。她手指有些发颤,为了不让屋子里其他人看出来,收回了袖中。她在选择皇帝时就已经预想到了宫中动荡,但知道旁人因自己的选择而死,心头还是沉甸甸的。
娃娃脸奇怪地看她一眼,“千牛卫行事,没有审清定罪是不会动手的。只是断了腿而已,吃里扒外,该受些教训的。”他以一种平常的语调说着残忍的事,见薛瑜没有点头,恍然道,“您是怕万一死了挖不出背后的人吧?殿下放心,都活得好好的,入了牢里,是死是活得看案子什么时候结。”
薛瑜捏住指尖,让自己不去想太过残忍的场面。她不站出来,死的就是她自己,享受了庇佑,再怜悯就太虚伪了些。或许以后有机会她能改变重刑拷问等等现状,但不是现在。
“方才你说,方尚书、不,方侍郎回家后不悦?林氏与林氏身旁的婢女呢,除了高烧有没有别的反应,或者特殊之处?”薛瑜换了个话题。
娃娃脸认真回想片刻,摇头,“没有,唯一要说特殊的,就是方侍郎家里的婢女还挺好看的。昨日审问时交叉确认过,林氏与婢女从头到尾不曾离开过,也与涉事几人没有交集。”
好看的婢女?莫非是方锦湖?薛瑜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也就是说,方朔要么是没带人,要么是带来后没找到机会,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她想了想,“我知道了。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片刻,等用过早食,随我一同去清秋宫。”
娃娃脸退后一步施礼,“臣陈关告退。”他的同伴一起低头施礼,“臣魏卫河告退。”
只剩流珠留在殿内,她扭干了帕子递给薛瑜,“殿下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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