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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的手轻颤了两颤,傅莹珠快步上前,规规矩矩地在两位老人面前站正,福礼:“问外公外婆安。”
“这些年没来外公外婆身边服侍尽孝,还望外公外婆宽恕。”
后面,周光柔与快步跑过来的沈朝青一道进来。
沈朝青生怕傅莹珠见了他外公外婆之后出口不逊,这一路步伐颇快,到了明丰堂时,有些气喘吁吁,可等来了明丰堂,看着眼前那个朝着他外公外婆行礼的背影,规矩典雅,一举一动,挑不出半点错处。
压着火气、随时准备好了要将人赶走的沈朝青猛然刹住脚步,一脸怔愣。
周光柔见儿子跟过来,立刻便是一眼刀子往沈朝青那边剜过去。眼中暗含着警告:你小子就给我消停点,别作妖了,要看地方看场合。
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她定是要对儿子家法伺候,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厉害。
周光柔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自然知道怎样作礼,如何待客。
傅莹珠是他们家的血脉,是至亲之人,这一点,光论亲疏就不该对人横眉冷目,故意为难。
再退一步讲,来者是客,傅莹珠是客,就该扫榻相迎,怎能故意带人绕弯路,给人脸色瞧呢?这便十分唐突,不懂礼数了。
读着圣贤书,却做着流氓事,真是读书读傻了,狗都比他通情达理,会做事识人。
周光柔平时也是护犊的性子,可暗地里骂人,却毫不含糊,颇有几分彪悍。若不是父母在高堂,真要教训教训才成了。
他们这种商户出身的家庭,最是懂得做人做事不做绝,做人留一线,日后便有再来往交际、继续做生意的可能啊。
沈朝青挨了周光柔一眼刀子,知道母亲是在怪他今早出去溜了傅莹珠几圈,别开了脑袋,不敢对视。
这动作看上去,像是他对今早的所作所为有所忏悔和反思,可实际上——才不是那么回事。
沈朝青想,当初傅莹珠对他外公做的事可比他可恶多了。只不过是带着傅莹珠绕了远路,这才哪儿到哪儿?
只是不懂为何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还能对一个曾经将他们的颜面狠狠踩在脚下的人这么宽容。他们做得出来,沈朝青却想不通。
等到周光柔不再狠瞪着他,沈朝青才将头转回来,目光也放回了傅莹珠身上。
这会儿功夫,周老夫人已经安排傅莹珠坐下了。
老太太的眼睛,没几日像今日这般明亮,明亮到有些耀眼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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