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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许轻抚他的脊背,以示安抚,半晌,又问,那这个令牌,是什么?
顾扶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哑地道,.......是嵘剑阁的掌门之印。
掌门之印?
卿如许缓缓睁大了眼眸,又看了看那方令牌,只觉得它在手中的分量又沉了几分。
这个,是你师父.......给你的?
顾扶风点了点头,又抬了下下巴,示意床边,还有那柄寒炎。
长剑乌黑,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着深沉的光芒,半点儿雨水都不曾沾染。
卿如许一抬头,又瞥见桌上的的一道银光。那是顾扶风的那柄无用,可是,竟已从中间断裂成两截。
卿如许沉默了片刻,才回过头来,看着顾扶风。
.......他老人家既留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是指长剑,也不只指令牌,而是
整个嵘剑阁。
顾扶风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嵘剑阁的叛徒,也是弑杀国师的通缉犯。
卿如许默想了一会儿,才将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轻声道,也许.......世事变迁,功过无人定论,可你依然是他最骄傲的大弟子。
她看着他,眼中都是温暖而真诚的光。
你辗转半生想要证明的事,也许他看到了,也认可了。
顾扶风看着她,眼眶顿时湿润了。
那时,男人沧桑的面容上,有鲜血缓缓地从他的口中流出。他看着胸前的血花,费力地吸了口气。缓缓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站着的那位曾经的弟子。
......扶风,你的剑......不错。有......有为师之风。
那张素来严肃的面孔上,此时竟缓缓地绽放出了微笑。
那便是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从南蒙到大宁,不远千里,来见他此生唯一的大弟子。
顾扶风撇过头,极力地忍住自己胸中的情绪,不愿在她面前流露脆弱。
卿如许又伸出胳膊,缓缓地抱住了他,让他埋头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捋着他的头发。
顾扶风抱着她,终是难以将自己胸中翻涌的情绪暗藏,低沉地,隐忍地宣泄了出来。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黑色的苍穹中,有一颗星亮得璀璨耀眼。
卿如许抱着顾扶风,静静地看着那星,雾蒙蒙的眼底也似被投进了星光。
那时她想,原来这世间再难解的题,也终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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