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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扶风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伤感,似乎提到了一个让他心中难以放下的人。
......我师父他老人家,其实一直深知我的问题所在。他允我入嵘剑阁,其实也是赌上了他自己的声名,赌上了整个嵘剑阁的未来。故而从我进嵘剑阁的第一天起,他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悉心传教我以四书五经、剑法心要。他待我严格,不容许我有偷懒任性的时候,可他待我也亲厚,每回我夜半抄书练剑、或被体罚的时候,他屋子里的灯火也便亮一整夜,直到我完成课业回屋休歇,他屋子的灯火也才会熄灭。
而从我了解那一句谶言的一刻起,我的内心就同我师父共享着同一种恐惧。
同一种,对于未知与毁灭的恐惧。
那时我通读所有指引道德修养的书卷,也读佛经,到后来都能倒背如流了,因为我想以情义为度量,以德行为矩尺,约束自己,修正自己。我希望我能像一个有心之人一样,不因我无法体会人间情感而失去行事的准则。我在极力地向我师父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证明我不是没有心,然而
顾扶风轻轻地笑了出来,眼底落寞。
我终究还是成为了嵘剑阁之耻,从十二剑士之中除名。
卿如许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才突然深深地理解了冷朝寒说她不曾明白过顾扶风的话。
她从来不知顾扶风这一路的心绪,竟是如此。
其实我刚刚离开嵘剑阁的时候,也很迷茫。我觉得我明明就是在按照人们对于圣人的假想标准而行事,可为何,还是换得一个这样的结果?
后来遇到六哥,创立拂晓,也都是基于同样的心境。我依然是在向我师父证明我可以挣脱命运给我的偏见。
顾扶风静静说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人总试图挣脱一种既定的桎梏,可孰知这种挣扎本身,是否也是另一种桎梏?
可是,这一切在遇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你可能无法理解那种不一样。
顾扶风抬起头来,望向卿如许,轻声笑了笑。
当年我在谷底时,遇到了六哥,他捞了我一把。那时我看他对小蝶的情感,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但很羡慕。
其实当年烬衣也为我做了很多,可我对她道义有余,情感上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依赖,产生那种人跟人之间无法自控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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