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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许轻声应道,......好。
承奕眼睫轻压,俯身扶正棋桌,打开棋盒,自执黑白两棋,看着那纵横交错的棋盘,将一枚一枚的棋子落下。
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只在这片静默中,她看着他发顶那颗细腻的羊脂玉,看他严丝合缝的端方优雅,和唇角隐隐透露的不悦,以及那股令人不敢轻易对他提出质疑的强压气场。
她才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同她记忆中那个于暗夜长巷中隐忍哭泣的年轻皇子判若两人。
就如那一夜,他从马车上抱她回府时,他拉着她的胳膊低沉地说,你可以依赖我。
你可以依赖我。
是啊,他已经逐渐成为一个足以配得起那个皇位的人了。
可她,却被一段曲折的身世所困缚,被折磨得毫无斗志,日渐消沉。
她不能轻易地放下一切。她还有怨,还有恨,也还有疑问。
只是,林幕羽的死亡,如同一个戛然而止的响音,重重地击碎了这场漫长的崩坏,也带走了她对这段纠葛全部的心力。
她失去了目标。
也失去了承载那段经年已久的仇怨的出口。
她无法消解那份愤懑。
可除了愤懑,眼前只剩下无尽的束缚,和无尽的空无。
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什么权力,什么野心,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从未有过一刻,这么地想要拥有自由。
自由
那个有人一直想要还给她的,可她却在仇恨面前黯然抛却的东西。
真不知因果循环,循的事错误的因还是错误的果。
卿如许。承奕抬起眼皮。
嗯?
她的沉思被打断。
你上次问我,若是成为一枚棋子,当如何?
他面容平静,修长的两指间夹起那一枚雪白剔润的棋子,直视她。
那么可你知道作为一枚棋子,有何好处?
卿如许看着他,略显迷茫。
人生在世,有上便会有下,有执棋的时候,也便会有做棋子的时候。黑白对垒,表面上对的是棋势,实际上对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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