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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承玦抬了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扭头走了。
卿如许望向廊外如织的细雨,又暗自失神了片刻。
那一年,她在山林中遇到林幕羽,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而今,一切也都似终结在了原点。
可这其间日日纠缠的梦魇,根深蒂固的心魔,那些沧海桑田,故人心变,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是连她也没想到,那日在锁烟楼外的一面,竟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面。
恍惚间,有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跪坐到卿如许身侧后,俯身行了一礼。褚青色的衣衫,端正而显露悲哀之色的脸庞。
姑娘.....还记得我吗?我是公子的贴身仆人,荀安。
卿如许看着他,点了点头。
荀安方才一直等着承玦离去,才敢出来同卿如许说两句话。他此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递到卿如许面前。
这是公子走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卿如许的手指微地痉挛了一下,才终于接过。
那是一个普通的素面香囊,外面瞧着十分普通。可打开绳结,里头却藏着一些香囊的碎布,布边的丝线稀稀落落,隐隐地还能瞧见一个卿字。
公子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我就替他收起来了。这原也是姑娘的东西,荀安就代公子还给姑娘。荀安垂着眸子道。
卿如许没说什么,只是握紧那个布囊,眼圈微微泛红。
公子走的时候是我送的。他走得很平静,无恨,无怨,无悲,无喜。他走时烧掉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唯独剩下这个香囊和一句话
东窗事发时,林幕羽站在洒着濛濛细雨的窗边,面容平静,甚至有些轻松。仿佛那些一直压在他身上的东西一瞬间都被移走了。
荀安在他身后急切地劝说,公子,不可!他们现在只是查到了玦王府,并没有查到某个人身上,咱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时林幕羽淡淡回头,荀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时他的侧脸被屋外的天光打亮,雪白的衣衫都泛着明亮的润泽,整个人如谪仙一般不染这世间的半点尘埃。
他垂下头,手里抚着腰上系着的锦囊。半晌,又松开了手,转过头去。背影清远和寂寥。
而且她也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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