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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顾扶风此时人应当已到了南蒙,兴许正在叶烬衣那儿。人家俩人正见着面,她这信写了又算什么?
她想了又想,终是决定,不写了。
卿如许那日大闹奚官局之后,便找了承奕帮她善后,今日她特地来谢过承奕。但,也不止是谢。
卿如许此时坐在榻边,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心虚地瞟着桌边正在写字的承奕。
那日卿如许从奚官局出来,正遇到王公大臣家的年轻女眷办雅集,里面有个俏丽的姑娘正在跟几位贵臣小姐们说着话。
卿如许路过时就听了两嘴,恰好听到她们在嚼舌根,说已故的澄妃生性古板无趣,明明是潜邸时就跟着宁帝的正妻,最后却只封了个妃,生了三皇子却没有母凭子贵,也是因为三皇子的性子同她母亲一样古板阴郁。当年芈子孚舌战群雄,以一己之言逼退戎狄几万兵马,这样一个响当当的英雄如今落个尸骨全无,足见三皇子心胸狭窄并无容人之量。现在满长安的人都知道,谁要是敢把女儿嫁给三皇子,定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卿如许当时刚收拾完宁鄂,又听得这些人说出这等污蔑承奕的话,她怎么能忍?于是她当即冲了进去。
毕竟也都是一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不需要出动麒麟卫,还是卿如许自己亲自动的手。
她一把掀了人家的桌,又拿了一杯冷茶泼到了那胡言乱语的俏丽女子的脸上。
那时卿如许还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也是后来这事传了开来,她才知道被她泼茶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魏国公府的长女魏葇。
原来这个魏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只是承奕从出使回来,他的婚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听闻前几日他刚刚从各大世家中挑挑拣拣,最后选定的人,正是这魏国公府的魏葇。
卿如许知晓后,倍觉尴尬。这一不小心把顶头上司的未来王妃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可尴尬过后,卿如许又很委屈。
她日日到承奕的王府报到,也从没听承奕提过此事。只有一回,她瞥见他书房里放了一摞画像,远远瞧着都是些曼妙的女子。怎么好巧不巧,那么多姑娘,他就偏偏选中了这个魏葇呢?
她想了半天,觉得外头如今对她那日的行为传得实在不堪入耳,承奕今日没提这事儿,可别是心里头已经对她有了什么看法。
她酝酿了半天,刚要开口,承奕却先道,这两日,你行事怎么这般跋扈?
卿如许被这话一堵,扁了扁嘴,想着果然这人生着气呢,便道,殿下怪我欺负了那魏葇,直说便是。
她绝口不提她是因为什么动的手。原想着承奕还要追究细节,可没想到只是承奕停了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认为魏葇不好,那你说,本王该选谁?我听你的。
她愣愣地看着承奕,无言以对,只能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丸子。
承奕就又低头写字,一边道,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突然做了这么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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