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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在你心中,什么才是正义?卿如许问道。

南宫暮辞的手刚刚碰到狼毫,此时手上的动作也被这一问定了定。

过会儿,他才取下那支笔。

笔头根根银毫分明,纤尘不染。

这世间哪里有绝对的正义?正义,也不过是一种妥协的结果。

南宫将笔尖浸泡入墨中,银毫瞬间被墨汁染上了颜色。

你我都是在浮世中摸爬滚打的人,也是浸得一身黑,谁能真的不染尘埃呢?

可为官断案,难道要的不就是一个正字吗?卿如许怔怔地看着那狼毫。

南宫落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正字,这才道:

所谓正,为人需要。但论为官,却必须有所折损。

为何?卿如许诧异。

南宫在那个正字上打了个叉,道:澹泊之士,必为浓艳者所疑;检饰只人,多为放肆者所忌。处世不宜与俗同,亦不宜与俗异;做事不宜令人厌,亦不宜令人喜。故而为官者,最重要的是权衡利弊。如何能平衡各方,如何能让大家都满意,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卿如许颦眉反问道:那现在各方满意了么?

不把二殿下逼到墙角,二殿下满意。不打破两虎相争的局面,不损失子嗣,陛下满意。不让所有涉案官员难以继续安心为大宁效力,官员满意。不捅破混族女子身份,引发长股动乱,帝王群臣都满意。为被害的混族女子讨回公道,安抚她们的家人,不允以后再发生此事,被害者的家属满意。这岂非不是最好的局面?

卿如许反问道:那便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不为他所做下的错误承担应有的罪责?

什么是应有的罪责呢?

以物偿物,以命抵命,血债血偿。卿如许道。

哦?以命抵命,就有用么?南宫笑了笑,似乎觉得卿如许的问题有些孩子气了。

为何无用?卿如许不解。

我问你,若是一个农夫杀了另一个农夫,他以自己的性命相赔,可好?

自然应该。

那若是一个状元杀了一个农夫,他以以自己的性命相赔,可好?

那也是公平的。

南宫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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