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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执为空,无相为门。前尘旧事,当作过眼烟云,只有忘却,才可获得新生。弥间朝顾扶风摇了摇头。
顾扶风一笑,世间多烦忧,皆因不识自我。人行于世,只能行人行之事,顺其自然,刻意地忘却或隐藏,终归只是暂时之计。若是知晓真相,才可做出应对与选择。大师认为呢?
弥间望着顾扶风,被他这一番辩经辩得有些哑然,眼中流露出赏识之色。
卿如许听得俩人这一来二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概能感觉出弥间的意思是他不肯告知详情。
半晌,弥间才又笑了笑,夸赞了一句顾扶风:你很有慧根。
顾扶风连忙客气道:大师过奖,晚辈也只是略知一些皮毛罢了。
其实顾扶风被驱逐出南蒙后,曾因伤重,躲入寺庙中休养了一段时间,那时他对世间之事尚且懵懂,还有许多事想不通,受得寺庙住持点拨一二,后又读了许多经书,常与同寺庙住持一同探讨过经书内容。
彼时那寺庙住持就曾惊讶于顾扶风在佛学上的无师自通。可惜他也知顾扶风尘缘未了,便并未留他。
弥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佛陀洞察万物,心中仍有不可说之事,也有不可遇之人。有些事,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人心上的阴霾是很难根除的,也许不知才不会痛苦。你也只当,这是我的私心吧。话刚说罢,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扶风和卿如许连忙上前扶了扶弥间。
待弥间咳罢,整个人的力气都似被抽干了,只是坚持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
这人,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卿如许心中一叹,出声问道:大师,您为何会身中剧毒?
弥间面上一片宁静,早已看开了一切,不过是些过往的纠葛造成的罪业罢了。生死乃人之常事,如草木春荣秋落一般,只是有时候早些,有时候晚些。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此生已经无甚憾事了。
他垂眼望着顾扶风的剑,似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喃喃低语:
昔日,我也曾放下屠刀,以为自己可以立地成佛,舍却这世间纷扰烦忧。那一年我在菩提树下,以为自己顿悟了,可我回到南蒙,见到了釉芜,才知所谓了却尘缘,也只是一时的避世之言,可那时我已悔之晚矣。我这一生,欠了釉芜,也用一生的找寻,还了釉芜。
那一年,他立下战功赫赫,扬名天下。
釉芜托人为他送来一面绢扇,上面有她亲笔题字,倾诉衷肠。
如若那时,他能放下心中执念,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剃发成僧,与她错过了一生。
重提旧事,幕幕皆伤。
弥间已然行将就木,嘴中无意识地嗫嚅着可惜那时,我也没有选择。我彼时立功心切站错了队伍,牵涉太深,知晓的内情也过多我的父亲母亲已自绝于先帝面前,我亦无路可退,还是釉芜替我求情,准我去了兆国寺剃度出家釉芜釉芜,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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