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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却笑着回过头来:不敢不敢,我是担心你,也是提醒你。
南宫望着卿如许,眼神有些隐隐的担忧,道:有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一路艰难,势头过盛,可路越往上越难走,我怕你到了最高处,反而会囿于我执。
卿如许闻言,静了静。
南宫对她的事并不知情,可他接手过那么多案子,阅人无数,有种超乎寻常的直觉。
他觉得卿如许是一个谜。
他第一次见卿如许,见她着一双简单的黑缎白底小锦靴,一身素衫,乌发只用一支乌木簪束起,其他首饰配饰全无,可见她在吃穿用度上都并不讲究。若说她如此冒险要入仕为官是贪名图利,他决计不信。
可若说她是心有抱负,不愿宝剑蒙尘,想要一展才华,倒也有三分可信。她与男子相处,毫无女儿家的拘谨忸怩,反而比许多男子还要坦荡爽利。虽然沉静不爱说话,可骨子里却有股韧劲儿,她头一回接擢贤令,他就故意吓唬她,说要是接了没完成,她好看的脑袋就会变得血淋淋的,何必冒这个险。
她却淡淡道:死就死,左右就是个早晚的事儿。
可那之外的七分,又是为的是什么呢?
他看不分明。
卿如许望着山中之人,道:看来你是不信那人最终能走到那寺庙中了。她回过头来,眼睛似有火焰燃起,道:咱们今日做赌,我赌那人一定能进得那寺庙。若你输了,以后我要找你办三件事,你不可推托。
南宫一笑,道:好。若你输了,那就告诉我,你的秘密。
卿如许心头跳了跳,默默望向雪山。
后来风雪凄迷,求道之人在原地停了很久,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已经昏死了。
南宫朝卿如许看了一眼,朝她挑了挑眉。卿如许面色如常,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心却不免悬着些。仿佛自己的命运,如镜中水月,皆可堪破于那山中求道之人的境遇。
再后来,眼见着天色昏暗,那求道之人却又似醒了过来,突然移动起来。
终于,赶在夜色全黑时钻进了寺庙的大门。
今日想起这事,卿如许看着眼前的南宫暮辞,看他明明位列四品,看着却像位淡泊红尘的隐士。她知他一向刚正不阿,直言不讳,所以并不生气,只是无奈地苦笑道:南宫大人,我可还没到那最高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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