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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子出来,承奕屏退了下人,连灯烛都未留一盏。
卿如许顺着黑暗走到他身前,朝他深深一揖,半天,才站起身来。
承奕半晌不语,俩人就在夜风中默然静立了一会儿。
卿如许不敢看他的眼睛,静了一会儿,方才觉得胸中有了些勇气,这才抬起头来。
承奕全身着黑,仅看得一张隐藏在暗夜中的面容,压抑这某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低压情绪。
卿如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来找我问罪?
承奕眼睫轻颤,声音有些嘶哑,道:.......你可知,医者仁心,仁德?
他几夜没合眼,已然虚弱不堪。
卿如许垂了眼眸,道:是。深巷中青草蔓蔓,她继续道,若论行医,如临于深渊,如履于薄冰。若论为人,无为并非善,招祸不可退。
承奕眼有怒意,逐字切齿:巧言令色。
卿如许道: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你要恨我,便恨吧。
你可知道,你这是杀人!承奕低声怒吼。
卿如许张了张唇,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承奕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一个医者,给病人毒药,你,你怎能这样狠心........
承奕,她不会再好了。卿如许抬起眼来,直视着承奕的双眼,十分坦然。
承奕闻言,嘴唇不住地颤动,胸中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阵阵撞击着他疲惫的精神。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好?前些日子,她就好了很多她还吃了一整碗饭,还跟我讲她做的梦,说她梦到与父皇初见的事,她还笑我,笑我是一个傻儿子,不知变通事事较真
卿如许不愿看着承奕自欺欺人的样子,缓声道:承奕,我是大夫。那些,都只是暂时的。娘娘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她是可以继续拖着,拖过这个冬天。可之后呢?你们终究要告别的。
那也当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凭什么凭什么是你替他做决定?
卿如许抿了抿唇,直言道:这是娘娘的心愿。这是她的决定。
谁来作证?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劝说我母妃,想让她早点结束生命?她本就觉得她拖累了我,你就给她毒药,你见我我不肯夺嫡,你见我无法被你利用,你便要害死我母妃,好叫我痛苦,是不是?承奕眼中伤痛凛然。
卿如许皱了皱眉,辩解道:我怎么会?
承奕喝道:你就是这样想的!你一向工于心计,惯得会阿谀谄媚,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你本就是有意接近我,你对我、对我母妃,哪有半分真心?你只是想着你的官职,你的功名,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你一直都只是向利用我,利用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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