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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七早有准备,也立时出掌去接。俩人你推我挡,一连交手了几个来回。
顾扶风借着俩人上面交手,趁其不备,突然又伸出另一只手就朝冷七腰间一探。
再一回身,他人已退到两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高高束起的乌发随着洒在顾扶风的肩头。他单臂横斜,手中已多了一个银布兜子。
冷七顿时一收折扇,咒骂道:耍滑使诈。
顾扶风斜唇一笑,得意道:兵不厌诈。
顾扶风掂量了两下手中布兜,听得里头玉棋轻敲,琳铛脆响,朝冷七挑了挑眉,便朝外头走去。
冷七唉声叹气,只好随他起了身,走之前又朝卿如许无奈道:瞧见了么?蛇有七寸,人有命门。一点即炸,一击即中啊。
卿如许目送着俩人离去,见俩人又来来回回你推我搡了半天,只觉好笑。方才胸中那股难名的情绪,也便抛诸脑后。
屋中银灯明暖,众人言笑晏晏,喜气扑面,酒酣醉人,她也感到心中久违的安然。
众人喝酒喝到大半夜,秦牙和沉霜也去洞房花烛,千里榕阴也早就回屋休憩了,姬无秽做了一晚上的饭,此时抱着酒壶靠在阿争,就坐在廊上睡着了。
顾扶风自己喝不醉,但他又爱张罗,便忙着照顾众人喝酒,站了大半夜,此时也有些累了,见一旁有张空椅子,就坐了下来,抬眸朝后望去。
卿如许已经喝光了三壶斟珠红,正抱着胳膊,下巴撑在酒壶上。她面色酡红,人已有七分醉意,似是有些困倦了,可她的一双眸子却也一直望着顾扶风,也不知已经望了多久。
隔着众人,顾扶风朝她勾起唇角。他眼尾生得甚是好看,顺着眼角斜斜上挑,眉宇清风皓月,眼中星海深沉。这一笑,便是令人惊心的地动山摇,人间颜色。
卿如许今日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当时还未觉出什么,回来后却有些后怕。此时看见顾扶风的笑,她想起久前的一桩事来。
那一年,她跟顾扶风还住在珉州。有一回,她见有人竟当街调戏妇女,便替那女子出头,谁知那恶人家里是有些背景的,连通了官府要来捉拿她。那天又逢顾扶风的行迹被人得知,一群想拿他人头的刀客追了过来。
两拨人马穷追猛赶,顾扶风带着她多有不便,俩人只好一路边打边逃。
后来被逼到了一处矮崖,四下无路,也不知潭水多深,跳下去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俩人明明已近绝境,顾扶风却突然冲她一笑,问道:敢不敢跟我一起跳?
她幼时有过落水的经历,因而后来一直惧水,连湖边都不大敢靠近。可那时男人的笑容也是这般,洒然夺目,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亦不放在眼里,令人忘却了所有恐惧,她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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