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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烨已经上交完自己的那份,他看看外面的天色,估计她卿如许要写完这些,得到夜里了。便正得意地捋起袖子,准备自己收拾东西要回去休息了。
这时,本该抓紧誊写的卿如许,却突然站了起来。
郑烨一惊,以为她要过来找他麻烦,正想着怎么损回去,却见她头也没回,握着文章就去交稿了。
总管大学士蔡老看了看文章,啧啧称奇。
如许,你这文章写的确是极好啊,才思精巧,文辞犀利,层次清晰,读来酣畅淋漓,确是上佳之作!
卿如许抬头,望着对面桌前的白眉长须的蔡老,谦和一笑。
先生谬赞了。
只可惜啊,你生作了一位女子。大学士捋了捋银须长髯,一脸惋叹地摇了摇头。
他继续往下看,却见右下角的纸张被撕破了,他翻了翻,四页纸俱是如此。
这......如许,你得重新誊写。大学士皱着眉,把纸张推了回来。
卿如许没接,笑了笑,先生,我不写。
什么?大学士花白的眉毛向上挪开来,素来严厉的面容变成了难以置信。他贵为凤麓总管大学士,学生们素来对他尊敬有加,从无人敢出言顶撞。
后面的郑烨和其他几位学士也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卿如许。
先生,我说,我不写。
郑烨心道,方才他暗戳戳地推她一把,四下无人察觉,若是卿如许要告状,他只消不承认便是。何况这文章是她写的,别人替不得,就算大学士骂他两句,她也还是得自己乖乖重写的。
所谓文章,无外乎情理。如同放筝,理为线,情为风,筝线当顺应风势而动,顺则放,逆则收。若要风筝翔于九天,便以筝线摧之阻之,亦不可失去禁锢,脱线则失控。文章与情感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生,我这文是檄文,当气势恢宏,字字如刀。如今这纸张破裂,便是我著文情感之烈,亦如刀如剑,胜过遣词堆藻雕琢百倍。故而,我不重写。话毕,卿如许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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