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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但凡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稍有研究者都知晓,命运仿佛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传闻她生前曾多次来此地寻找这位故友生前留下的最后踪迹,可每次都只能空手而返。到生命终结时,她也未能如愿以偿。直至这五十年后的一场拆迁,才将掩埋在地下多年的秘密挖掘出来,将这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遗憾错过,呈现在世人眼前。
名人的逸闻趣事无疑最易为人所津津乐道,这件事很快引来了女作家作品的再度畅销。
无数人阅读着她写下的文字故事,了解她的生平事迹,从中窥见另一个时代的斑驳旧影,并为掩藏在时光深处的那些人和事唏嘘不已。纵观女作家后来的人生道路,虽然她并从未看到友人饱含希冀的嘱托,可她无疑朝着友人期盼的道路一路而行。
冥冥之中,两条不同的轨迹重合在了一处。
尽管当年被生死分隔在两端的人,早已去往同一个世界相聚,再也不会分离,但在冯家后人的推动下,那封信几经辗转,最终还是被装进铁盒埋在已故者坟前,陪伴她一道长眠。
为此,当地特地举行了盛大的仪式。
当年女作家早逝后不久,其丈夫物理学家冯老先生按照她的遗愿将其葬在了他们一道求学的昆明。待他也百年之后,夫妇二人合葬在一处。
仪式举行的那一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无云,群山环抱下,两座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在山林间静静并立,仿佛在远眺着生者曾踏过的山河。
待仪式结束后,一切热闹风.流云散,坟茔前又重归于静寂,唯有阵阵松涛声绵延不绝。此前的千百年如此,此后的千百年,也将永不停息。
时光悄然倒流回六十年前的某个深夜。
昏暗的牢房内,一名年轻女子正借着铁窗外惨淡的月光匆匆写下她短暂生命中的最后一封信,致她最亲爱的友人。她已预料到自己死亡的时刻即将到来,试图在生命的最后,争分夺秒地将最炽.热也最真挚的情感,传递给同样前途难卜的好友。
然而她还没写多少,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只好匆忙落款停笔,将信掩埋在墙根下一处其他囚犯挖出来的隐秘墙洞里。
翌日清晨,她和无数反抗日.本侵略者的国人在野外一道被枪决。
若是有人能借来那一晚的月光,照在那年轻女孩的肩头,定能看清那信上这样写道——
“见宁:父亲和旭文皆已被捕,生死难料,我亦落入敌手,被囚此地。此信匆忙写就,以作永诀。野火成烬处,终有春生,这短短二十余年人生,我有憾无悔,已经足够。他年你若得见此信,无需为我伤怀。黑夜在等天亮,在它到来之前,愿我最亲爱的朋友如炬焰般光明灿烂,可为世间照路。不必惧怕风雨险恶,我已在那尽头处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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