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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盛喃都看不懂,但还是抓起来一张一张地看。那些专有名词看得她浑身都冷,最后就剩白纸上三四个一直变大的扭曲的黑字。

肝癌,二期。

盛喃呆呆坐在那儿,如坠冰窟。

不知道多久以后,她醒过神,看见盛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旁边坐下,那人神色如常,就好像他并没有把一个这样的噩耗亲手交给她。

盛喃其实习惯了,盛笙一直这样。但或者她没想到过,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能这样,所以就算这些天她隐约察觉他在瞒她什么,还是从来没敢也没想往坏处想。

盛喃僵着声音:“他……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他。”

“他不会同意你过去,”盛笙在盛喃急哭前补充,“而且他在手术预备期,术前不宜有大的情绪波动,我不准备把你知道了的这件事告诉他——至少要等手术后。”

那些细节被补充,盛喃从冻僵的思绪里慢慢回神,眼圈跟着攒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下半年知道的,”盛笙说,“初次确诊时间,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盛喃颤着声提高声量:“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盛笙难得声音一沉,“你是医生还是教授,告诉你你就能治病了?”

“可他是我爸!”这句话出口,盛喃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盛笙眼底情绪动摇得厉害,但还是转过头去,拽了几张纸巾塞给她:“你要是跑他病床前哭,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会在他面前哭的,我能忍住!”盛喃狠狠把眼泪擦掉,尽管下一秒它们又很不给面子地流出来,“我可以照顾他,陪他。”

“你有专业护工照顾得好?还是陪他有殷阿姨细心?”盛笙停了一会儿,缓下语气,“你还是学生,学业关乎你以后的职业和人生,你要是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就是存心想气他。你自己想,你觉得他有可能同意吗?还是你要为这件事和他吵一架?”

“……”

盛喃哽着说不上反驳的话。

她比盛笙还清楚盛天刚的脾气,她知道他不会同意。

她只能抱着膝靠在沙发边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等哭到哭不出来了,身体和大脑也都麻木地被迫接受这种情绪了,她才用哭哑了的嗓子问盛笙:“他的治疗……会怎么安排?”

“手术在国内,术后观察,应该会转到M国的癌症中心或者医疗研究所。”盛笙说。

盛喃抽了抽鼻子,闷声闷气地问:“还要出国治吗?”

“目前全球排名前十的抗癌医疗机构都在M国,那边医疗费用昂贵,但治愈几率更高。”

“好,”盛喃急忙说,“那就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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