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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玫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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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鲸鱼形状的海贼船在海面上航行,疲倦的飞鸟落在桅杆上,扭头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盛夏毒辣的阳光倾斜而下将甲板烘烤起一阵热浪,没人会选择在夏日的正午呆在外面,所以大家一致决定窝在马尔科的卧室里,坐在甲板上打牌。

安安并不擅长打扑克牌,虽然她在雷德福斯号上经常被耶稣布以“二缺一”的原因强行拉去打牌,美名曰“小赌怡情”,但是这玩的时间长,并不代表着安安打牌技术会有质的提升。

她很菜,就连扑克牌中最简单的斗地主都没有完全搞明白,更别说是梭哈、炸金花、德州扑克……

每次和耶稣布他们玩,安安都会输光自己的小金库。虽然安安的钱还有一大把,但她毕竟是条酷爱金子的龙,她的小金库可是名副其实的金库,全都是一枚枚亮晶晶,沉甸甸的金币,看到一大袋的金币被耶稣布他们笑眯眯的拿走时,她又是伤心又是不舍,于是犹豫再叁,决定去找贝克曼告状。

每次贝克曼都会头疼的戳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说她这么菜就不要去跟拉奇他们那些老油条一起玩,拉奇他们去岛上输光了钱之后都会回船来找安托瓦妮特这个小倒霉蛋,合起伙的骗光她的钱。

也只有她没心没肺,每次被骗了就可怜兮兮的来找他报仇,下次还乐呵呵往陷阱里蹦。

可是安安有什么办法呀,海上航行的日子本就枯燥无聊,只能靠打牌消磨时间。

而且香克斯那个臭男人竟然嫌弃安安的牌技烂,不和她玩!

安安即气愤又不服,于是愈发的爱找耶稣布拉奇他们打牌,静悄悄的磨炼牌技,然后某一天惊艳香克斯,让他输的只剩裤衩,哭唧唧的求她牌下留情!

然而事实证明,安安的牌技不能惊艳所有人,她的小金库可以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安安被贝克曼教育的耸拉着脑袋,瘪着嘴巴,可怜的呜咽着,伸出小手拉着贝克曼的衣角晃了晃,扬起小脸,嗓音娇娇软软,

“帮帮我嘛~”

贝克曼:“……”

他无比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坚定,但奈何安安实在是太会撒娇,他几乎被她如糖浆般黏腻的嗓音甜齁。

贝克曼用略带谴责的眼神看向她,那双清澈明亮的金眸正满满倒影着他的模样,充斥着希冀的星光,好似他不答应,安安就会像失去营养的花朵一样枯萎。

贝克曼妥协般的轻叹一声,“最后一次。”

安安的双眸更加耀眼,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嗯!最后一次!”

说罢,生怕他会反悔一样牢牢的抱住贝克曼的胳膊,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往拉奇他们所在的地方拉扯过去。

她才不信这是最后一次呢,反正她每次只要做出刚才那副小可怜的模样撒娇,贝克曼几乎是瞬间破防,有求必应,屡试不爽。

当拉奇耶稣布他们看到一脸兴奋的安安又一次拉着贝克曼过来,将他按在空位置上时,都忍不住抱怨她竟然找帮手,但又无可奈何的在贝克曼冷眸扫视下默默发牌,然后被真·老油条贝克曼血虐,不仅将她输光的金币全部赢回来还附赠了不少利息。

贝克曼虽然论实力打不过她,但牌技却是超绝,这可就助长了安安的嚣张气焰,愈发的肆无忌惮的出牌,也不在乎输多少,反正最后贝克曼都会帮她赢回来。

安安开心了,耶稣布和拉奇他们可就苦不堪言。

每个月发的零花钱,几乎是立即就被贝克曼一波赢走。

耶稣布和拉奇因此还悄咪咪的讨论,这是不是因为老大最近喝酒花销太大,入不敷出,所以贝克曼才想出来这个馊主意。

在雷德福斯号上,安安打牌还有贝克曼在背后给她兜着,可是现在她在白胡子的地盘,输了也没人像贝克曼那样帮她赢回来,于是她每一次出牌都十分谨慎。

可即使她这般小心,还是连续输了十把,光洁的额头贴满了白条,危机感十足的紧盯着手上的牌,汗水从下颌滴落。

马尔科坐在书桌前看医书,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将红框眼镜放在桌上,侧头看向盘坐在地上的安安。

她正在与艾斯以藏斗地主。

天气炎热,她穿着凉爽又简单的浅色吊带裙,浓密卷翘的长发扎成低双马尾,鲜红细碎的发丝覆在白净柔软的后颈上,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他们这次航行的目的地是温泉岛,马尔科答应过安安要陪她去玩的岛屿。

然而,这一次除了他与安安之外,还有另外叁个人。

——以藏,艾斯和萨奇。

温泉岛在以藏的管辖范围之内,他跟着来,马尔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艾斯本就与安托瓦妮特十分亲密,他的加入也在马尔科的预想之内。

但……马尔科完全不明白,萨奇为什么也会跟着来。

由于这叁人的强势加入,好端端的二人甜蜜约会变成了集体旅游。

马尔科的目光顺着安安的视线望去,发现她手里拿的都是好牌,但下一秒看到她即将打出几张牌时,为了不让她输的更难看,马尔科清了清的嗓子咳嗽了一声。

安安出牌的动作一顿,脑子好像瞬间灵光起来,忙把还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牌收回,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又要输钱了。

不过刚才……

好像是马尔科在提醒她吧?

安安扭头望向他,马尔科亦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

透彻的阳光渡在两人身上,气氛温馨美好,但安安却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她怎么能忘了她还有马尔科呢?!

如果让马尔科在她旁边看着她打牌,那她也不至于连续输十把呀!

安安看着马尔科的双眸倏然一亮,兴奋的朝他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马尔科!快来呀,坐我旁边!”

艾斯闻言飞速的抬眼看了安安一眼,“你不会是想作弊吧?”

听到这句话,安安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本大王怎么可能会作弊呢,只是觉得马尔科一个人呆着很无聊,想让他陪本大王坐坐而已。”

说罢,安安亲昵的挽着坐在她旁边的马尔科的胳膊,挨近他的同时,不经意的将手中的牌给他看,还用食指轻轻挠了挠马尔科的小臂内侧。

虽然安安自以为做的非常隐蔽,但艾斯看的一清二楚,有些酸溜溜的小声的“哼”了一下,像个闹脾气又不想让人发现的别扭小孩。

以藏从牌中抬起头,视线在艾斯与安安之间徘徊,秀气的眉毛微蹙,而后再次将视线集中在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了马尔科在旁边协助,安安踌躇满志,将艾斯和以藏杀的片甲不留,一脸得意的将额头上的白条取下来贴在他们脸上。

在给艾斯的额头上贴白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安安总觉得崽崽看着她的眼神略带埋怨,就好像是她是个彻夜不归宿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负心汉一样。

而在她愣神的一瞬间,艾斯往前倾了些许,正好在以藏的盲角,马尔科的视野内贴近安安,在她的嘴角偷偷吻了一下。

安安触电般的缩回去,娇俏的小脸登时浮出两抹红晕,水眸因惊讶而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像是猫咪一样可爱。

艾斯压抑着窃喜的表情,但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将牌丢下,孩子气的道:“不玩了,你有马尔科当帮手,我肯定赢不了。”

马尔科握着她的手收紧,安安正欲开口对艾斯说些什么,不远处的萨奇提醒道:“我们马上就要到温泉岛啦!”

安安与艾斯并没有来过温泉岛,被萨奇这么叫了一嗓子后,登时双眼亮起兴奋的光芒,也顾不得屋外炎热的温度,推开门就往船头上跑,两人亲密的凑在一起,双手撑在船舷的围栏上,期待又激动的望向那在流动的蔚蓝色海平面中渐渐升起的岛屿。

温泉岛虽然叫温泉岛,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温泉,而是一大片似火焰般连绵起伏,熊熊燃烧的红。

凑近些许,才发现那红却是一种花树,几乎将覆盖整座岛屿,红色的花海间隙中房屋若隐若现。

微风一吹,树叶哗哗作响,花瓣飞落,那火焰好似被注入了生动的灵魂一般,在风中跳跃摇曳出星火在空中旋转飞舞。

“那是红花楹树,也叫做凤凰木。”以藏不知不觉间走在安安旁边解释道,“温泉岛其实本名叫做凤凰岛,只是岛中最出名的是温泉,所以大家才渐渐开始叫它温泉岛。”

以藏遥望着那愈来愈近的岛屿,但视线并未凝聚,好似透过那座岛回忆起了一些美好温馨的过往,墨玉般的眸子渗进了一丝笑意。

海贼船停靠在飘扬着白胡子海贼团旗帜的港口,安安迫不及待的从甲板上跳下去,然而一个比她更快的身影从她旁边飞速窜过跃下,稳稳的落在码头。

“哇——这就是温泉岛呀。”

艾斯右手遮住些许光线,新奇的瞪大眼睛从左到右的看了一圈。

20岁,正值好奇又贪玩的年纪。

坐了将近一天的船,艾斯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冒险,来不及等待其他人,早已背上了瓜皮背包(安安是这样形容的,因为花纹像极了西瓜皮),风风火火的与萨奇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向城镇方向走去。

不过还算艾斯还有些良心,扭头冲着安安咧嘴一笑,挥挥手,“安托瓦妮特,待会儿见!”

少年裸露的背后上属于白胡子海贼团的刺青格外亮眼,与他灿烂的笑容交相辉映,竟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实际上,艾斯并不怎么黏龙,虽然他真心的喜欢安安,喜欢与她在一起,但并不是时时刻刻的都必须黏在一起,同意安安说的必须穿上衣的要求。

少年的爱有很多种,他爱着安安的同时,又爱冒险、玩闹、新鲜刺激的事物与白胡子海贼团,而正是这并不盲目又繁杂的爱,才造就了少年独一无二热情又鲜活的灵魂。

安安也朝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这时,马尔科才从房间里慢条斯理的走来,将遮阳的草帽扣在安安的头上,对着艾斯与萨奇的背影喊道,“酒店就在山顶上,不要走错了yoi~。”

萨奇与艾斯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新奇的左顾右看,早就将安安他们叁人抛在脑后。

以藏嘴角微勾,侧头对着安安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们逛逛。”

以藏不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很安静,默默的站在安安的身侧,微风吹过带动他额前垂下的一缕黑发,涂着口脂的嘴唇愉悦的翘起,美的像一张精心涂抹过的画。

安安被以藏温润的眼眸凝视着,不知是温度太过炎热的原因,她的脸颊有些发烫浮现出一抹红晕,颜色介于淡红与白色之间,是一种浪漫又柔软的樱花粉。

以藏想去抚摸她脸颊上的红晕,轻触她身上变得滚烫的温度。

但却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而将手缩进了袖子里。

“来吧。”

以藏柔声说道,率先走到两人的前面,安安与马尔科十指紧扣走在他身后。

在码头的时候,安安只当这座岛屿与其他的并无不同,可走出码头之后,看到眼前鳞次栉比的木质房屋时,街道上行走的人穿着熟悉的和服时,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和之国。

可当她仔细查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和之国。

这里没有那些因为没有足够营养而如老树般干枯的人类,也没有漂浮着垃圾与腐肉的诡异绿色河流……

小桥流水,雕梁绣户,热闹非凡。

这里不仅有层楼迭榭的和风建筑,也有钢筋与混泥土筑成的现代楼层,街道上的人有的穿着繁复华丽的和服,也有的像她这般穿着简单的连衣裙。

现代与古代这两抹不同的色彩看起来十分突兀,却在温泉岛意料之外的交杂融合在一起。

海风徐徐吹来,飘落的红色花瓣在空中飞舞,轻柔的落在安安白嫩柔软的掌心,丝丝缕缕的馨香萦绕鼻翼。

若将和之国形容成冬季中即将被冻死的樱花树,而这温泉岛就是正值花季,放肆盛开的凤凰木,永远热情、明亮又鲜活。

“几十年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天灾。”以藏的脚步放缓,渐渐地与安安并肩行走,“突如其来的大火蔓延整座岛屿,烧毁了人们的家园,吞噬了最亲密的家人、朋友,亦是恋人……但却没有吞噬掉人们渺茫的希望。”

以藏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好似陷入了一场难忘的回忆,嗓音低沉犹如吟唱奥秘的古文,“我跟随御田大人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与御田大人意外之间来到了这座岛屿。”

安安发现,当以藏提到他口中的“御田大人”之时,一贯冷峻的神色像是积雪融化,有了一丝笑意。

“御田大人帮助大家在焦土之上重新建造家园,开垦土地,而在这片岛屿之上第一个生长的植物便是凤凰木,开花时犹如火焰绽放,且凤凰有着‘涅槃重生’的美好寓意,所以御田大人给这座岛改名叫‘凤凰岛’”

以藏微笑着说道,“他将这座岛当做未来和之国发展的蓝图,一个完全开放且保留着自我特色的‘和之国’……”

说到着,以藏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神情有些悲伤落寞,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且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这里并不是和之国,只是温泉岛。”

以藏虽是男人,却像女子般梳着发髻,嘴唇涂着口脂,皮肤苍白。

但这一切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如此协调。

以藏的美,是超乎了普遍性别定义的美。

美,是无法被具体定义的,抽象的存在,多变复杂,包罗万象。

其中包括以藏身上硬朗与柔美交融的美,就像是他们身处的这座岛——现代与古代看似是毫不相干的元素,却能意外的融合在一起,绽放出比单一存在更加绚烂的光芒。

安安喜欢看以藏笑起来的样子,心里就像是有无数朵凤凰木花绽放,摇曳出炙热的火焰。

“你口中的‘御田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安安抬头仰望着以藏,语速缓慢且轻柔的问道。

果然,一提到‘御田大人’,以藏的嘴角再次恢复笑意,他的眼中渗着崇敬与向往的光芒,他停下脚步,语气庄重的回答道:

“御田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罢,见到安安浮现出更加疑惑好奇的表情时,他耐心解释道,

“我出生在和之国玲后,父亲成为罪人后,家族也四散分离,我只能与弟弟在街头卖艺维生,可行人却没有施舍我们一丝一毫的注视……”

以藏神色平淡的说着过往艰涩的回忆,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但安安却无比深刻的知道那时的和之国的土地上充斥着死亡与饥饿,并不像以藏轻描淡写般那么简单。

“后来,我们就遇见了游历的御田大人,而他,是第一个我们驻足的行人……”说到这,以藏好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一声,“当时我还和弟弟厚着脸皮却蹭御田大人的关东煮。”

一说到“关东煮”,安安双眼倏然一亮,“就是之前你给我吃的那个关东煮吗?”

“是的。”

安安开心的笑着,“上面的肉丸很好吃!”

“对。”

以藏被安安喜悦的心情渲染,心底略微沉重的阴霾一点点驱散,“当时,我与弟弟都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安安馋的舔了舔嘴唇,眨巴眨巴澄澈的金眸,似乎是在回味关东煮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后来,我和弟弟就跟随御田大人做了他的家臣,在霜月康家的教导下,与其他家臣一起学习礼仪与知识成为合格的武士。”

“再之后,我便跟着御田大人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说罢,以藏侧头看向马尔科,将话语权交由他,“后来的事情,马尔科也知道。”

故事突然断章,安安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出来,扭头抱着马尔科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追问:“之后呢?‘御田大人’在你们船上发生了什么?”

安安贴近他时,两团软绵的椒乳会夹着他的胳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上下浮动,况且以他的视角往下会看到莹白的乳肉以及幽深的沟壑。

马尔科非常受用,还察觉到了安安话语中的错误,纠正道:“他并不叫做御田大人,他的名字是光月御田。”

安安眨巴眨巴眼,并不在意的轻轻“哦”了一声,摇了摇他的胳膊,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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