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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看他,拎着医药箱又走了。
言落立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气冲冲走开的背影,松松绑起的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还是像十几岁时的那个任性的少女。
轻舔了下唇角,他垂眼,无声地笑了。
幸好。
他在心里喟叹,幸好。
万一耽搁几分钟,万一晚走一步,万一……
留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他想都不敢想。
每多回想一次她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他那瞬的眼神,他的心脏都窒闷后怕得喘不上气来。
—
盛望舒放好医药箱,一个人待着生闷气。
可即便是生闷气她也不舍得一个人在客厅里生,偏要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言落低头撕开包装袋,把馄饨一只一只地放进滚烫的沸水里,修长的手指氤氲在淡白的热气里,豆黄的灯光自头顶洒下,像是午后自窗口晒进来的日光,把他颀长的身影笼在那片澄净的暖色里,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的心忽然酸软得不像话,简直被这一幕揉得稀巴烂。
原来不是虚惊一场,而是劫后余生。
人生多么无常,当下的一切都应当倍加珍惜,她从后怕的余韵中走出来,舍不得再与他赌气一秒钟。
言落动作流畅地将馄饨从锅里盛出来,放入被热汤化开底料的小碗里,一双手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抱住了他。
盛望舒从背后环抱住他,脸颊轻轻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手指用力地收紧。
言落轻拍了下她的手,“馄饨做好了,吃饭吧。”
“不想吃馄饨。”盛望舒拽着他的衣摆,让他转身面朝自己,她踮起脚尖凑上去,在他胸口似有若无地轻咬一下。
“想吃你。”
……
煮好的馄饨一半泡在碗里,另一半烂在了锅里。
橙黄色的灯光温柔地包裹着一切失控、激烈、原始的欲-望。
流理台上一片狼藉,盛望舒半眯着眼睛抬头看那摇晃的灯,心脏上被无常和惊慌撕扯出的巨大缺口被一寸寸地填满。
她不顾一切,折堕地和他纠缠,恨不得在这一刻同他一起死去。
爱情真疯狂,盛望舒快乐地想。
—
翌日,官方公布了火锅店爆炸造成的伤亡和损失,数据触目惊心。
人生无常,不是人人都有“虚惊一场”的好运气。
因为这件事情的触动,盛望舒和言落以他们二人的名义共同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以帮助因为突发灾难、天灾人祸而受到伤害的人们。
基金会命名为“落月”,各取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捐赠出的第一笔慈善基金用于老街爆炸后对居民的安置和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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