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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心中就明白了:哦,是为了隔壁的乔娘子呀!
心中虽有些酸,可她明白自己不是个好娘亲,这些年对孩子有所亏欠,那……他愿意如何便如何了,她且没脸管他呢!
所以第二天一早,许秋石便拿着契书去了铺子。
“杨待诏可有空?我今日寻你有事说。”
依稀记得当年租自家铺子的那对夫妻是姓杨的,以自做雨具为生。
所以当这位姓杨的手艺人听说他的来意后,不免惊诧:“许大夫可是与我说笑?这铺子我都租了小十年了,你这要回去,那我一家的生计该如何?”
首府生活不易,即便这些年自家也攒了些钱,可那离买屋的钱远着呢。再有这铺子一家挤挤也是够住,省了房屋铺子的租钱,这些年可比旁人松快,这猛不丁的将铺子收回,那他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风去?
说实话,许秋石是真忘了。
他没有他爹那见不得人受苦的毛病,要不是手头就没缺过钱,他也不会将铺子白与人用这么些年——尽管铺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因而他认真听完杨待诏的“为难”,思忖一会儿后,道:“杨待诏说得也是,毕竟这些年我也没空管这些,这样吧,既然我没提前通知你收回,那这铺子的租金便只收你五年的可好?就还按照市价的一半,毕竟父志不可改,我也不好涨价。”
说着,他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儿,“依稀记得亡父当年与府衙的沈班头喝过酒,说待我往后要成家了,这铺子该收回来便收回来,只不能随意涨价的。”
杨待诏:“……”
这铺子地段儿好,每月一贯钱的租金还是要的,他家至今为止租了九年半,偏只给了半年的租金,算下来的话,按照市价相当于昧了许家的一百零八贯钱!
当然了,那老许大夫是个傻的,他带着妻儿随意哭一哭便少了一半的租金,也就是说,租金这样算便是还有五十四贯未结。
只是眼下按照这许郎君的说法,自家怎么也得掏三十贯钱出来的,这又如何舍得?
毕竟这九年多来,他家除去花销,统共才攒下一百贯左右!
这一下便去了一小半,跟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了!
杨待诏深深的吸了口气:“许大夫,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一家子就靠着这个过活的。”
许家父子衙门里头有关系,他既不想得罪狠了,也不想掏钱,便开始老把戏——哭穷。
向来子随父,万一许大夫跟他爹似的心软了,指不定这铺子到时候还真能成为他家的!
许秋石微微一笑,见他家小儿倒了白水过来,顺手便接了:“多谢。”
又看向杨待诏:“那也是没法子,我总归是要成家的,到底契书在我名下,若是杨待诏不愿,你我到时少不得要去府衙寻官人说说道理了。”
一听这话,杨待诏瞬间就怒了:“许大夫怎可这般说话!便是老许大夫在时,也都怜悯我等无家可归之人,怎的到你这里便这般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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