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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气上涌,盯着张舟远那只手像是要戳出个洞来。
向来喜怒不现于脸上的善王,这时咬牙切齿道:“本王让你放开她!”
偏偏这圣贤书读了不少的张舟远死死拉住关明溪袖口,没松手,还抬眼和李衡辞四目相对,嘴里说道:“见过善王。”
李衡辞扬手将他推开,习武之人本就力道大些,连带着关明溪一个趔趄,那字卷松手滑落在地。
张舟远险些没站稳,倒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
关明溪觑他一眼,眼中并无波动,半蹲着利落捡起字卷,只字不言便带着一脸错愕的巧儿和阿贵离去。
李衡辞望着她的背影懊恼一番,对上张舟远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又变得深不可测:“本王的未婚妻,不劳烦张状元照顾。”
“臣要是没记错,官家早就下了旨意,这桩婚约不作数的。”张舟远沉着冷静,丝毫都没有慌乱的意思。
这话叫李衡辞冷笑一声:“本王的事还轮得到向你禀报吗?”
“王爷,二娘并未定亲,还是莫要如此坏她名声。”
“还真是年少状元郎,巧舌如簧。”李衡辞定定看他一眼,拂了袖子朝关明溪追去。
来时未乘马车,关明溪的步子自然比不得李衡辞,不过半条街的距离便追上了。
他却没再上前,只是在身后默默跟着。
那些去城门口讨粥的乞儿,依旧四处乱窜着,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李衡辞一颗心提心吊胆,好在巧儿这会儿一路护着关明溪。
他招手唤了逸风,问道:“二娘去墨斋做什么?”
“察子说是去买狼毫笔,张状元要买。”逸风抬眼看了李衡辞皱起的眉头,又道,“那字卷是铺子老板嘱托娘子临摹的,翻了油灯,缺了几个字。”
“谁的字卷?”
“才子谭雨知,王爷年少时便病逝了。”
“嗯,有过一面之缘。”
李衡辞却心思不在这上头,他诧异于关明溪的字会入那墨斋老板的眼?
朝中之人多多少少都听过琴三娘的脾性,她瞧谁都没个正眼,要真是郎君的遗迹如此放心交给关明溪,可见二娘在她眼里非比一般。
要知道京中女子读书写字,家中并不会着重培养,能识得几个大字便已是大家闺秀,像关明溪这样的,确实罕见。
李衡辞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微微低着头,裙摆随着风轻晃,在高门大院中璀璨夺目,丝毫不差其他嫡女,便是跌落凡尘间,依旧没有明珠蒙尘。
原来自己竟是从没看透过这个女子,更别提看穿她的一颗玲珑心。
再看,关明溪发间并未戴上他叫工匠所做的步摇,便又问了一句:“容纯可将步摇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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