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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计长淮却先说话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计长淮靠在了书案旁,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姜凌。
姜凌攥紧了手帕,不安地捻着,“我、我听说有个商会,落网了……”
计长淮笑了笑,“嗯,那商会挺大的。”
姜凌抬眼看向计长淮,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就是像在等着她问一样。
“还听说,他们的账簿、账簿都算错了一钱银子。”姜凌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明明知道这个答案的。
她亲眼见过不止一次,计长淮算错的账目,还说是雇主要求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嗯。”计长淮沉稳地答道。
姜凌像是要凝住呼吸一般,抬眼看过去,眼中是难以置信,但还是有些颤抖着问:“是你吗?”
她不知道问出口有多大侥幸的心理,她只希望计长淮能赶紧否认掉。
但是他没有。
“你觉得呢?”计长淮轻闭双眼,睁开后那双桃花眼还是一样的笑容。
你觉得呢?
这话在计长淮口中说出来就几近于肯定。
姜凌只觉得从上到下的冰凉,直到答案被甩在脸前的那一刻她才会认命。
她嘴唇嗡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还是他们胁迫你?”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计长淮收起了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如果一个常笑的人冷了脸,就像是八月酷暑一瞬间就掉入数九寒冬的冰窟之中。
“没有苦衷,也没有理由。”计长淮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店面空旷,但针落可闻。
姜凌双手按捺不住的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计长淮会如此痛快地承认。
“怎么会没有呢!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一定是——”
她头上还戴着计长淮赎回来的步摇,她不明白计长淮这么做的目的。
“凌阳,别这么轻易相信人。”计长淮打断了姜凌,“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姜凌愣在原地,没错,她又了解计长淮多少?
他从哪来到哪去,甚至连他的过去一分一毫都不知道。
计长淮就像是活在这宿州城中的纸片,单薄的从不给人透出任何讯息。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单的在城中生活,从不与人过深的交往。
随时可以离去,随时可以消失。
也许那天的游湖就是姜凌离他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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