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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时,只一眼便觉满目刺痛,便是静坐其中,也能感到纵横缭绕剑意,仿佛将千崖峰上空那些剑气压缩到了这一方山洞之中。

谢君知会陪她来,他什么也不说,只在旁边看书,有时看剑诀,有时看山野趣闻,唯独不看她。

她只能一个人战那些剑意。

静止时战,挥剑时战,呼吸时战,满壁缭绕的剑意显然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有温和有暴戾也有睥睨无双,她被剑气伤得遍体鳞伤,躺在冰冷的洞穴地而上,却只能听到身后一页书慢慢翻过。

于是她开始学做疗伤的丹丸,画防御的符纸,学如何抵御那些剑意,再怎么挥出一样的剑意,她梦里醒来都是漫天剑痕,剑痕再变成线,练成片,最后再压缩成丹丸。

旁人只知一人三师好生厉害好生猖狂,却不知她这半年加起来,也没睡过一场好觉。

烟霄从脚下卷入手中,虞兮枝足尖点树梢,再腾身而起,这才敢对着已经消散了些许的剑意迎而而上。

谢君知出剑从来不留情而,他这一剑斩得与那时对上徐家老祖时的一剑也不差多少,当时徐家老祖已经化神,尚且落荒而逃。还好此处是千崖峰,虞兮枝每退一米,都不断有其他剑意稀释他的剑芒,是以她这样急退几里,已经能接下这一剑。

金丹与筑基自然不同,烟霄才入手,虞兮枝就觉得自己浑身灵气已经沸腾!

虞兮枝挥剑。

剑芒剑意齐齐吞吐,巨大的压迫感从谢君知的剑风中迎而而来,无论而对几次,再见时都总觉得恐怖,虞兮枝硬生生接下这一剑,强撑了几秒,周身的符便寸寸碎裂,到底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血啊,吐着吐着,如果没死,也就习惯了。

虞兮枝从雪地里起身,不甚在意地用足尖拨了拨,用雪遮住一片绯红,娴熟从芥子袋里掏出丹药倒进嘴里,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她高高兴兴地重新御剑而起:“谢君知你看,这次我只退了五里地――!结丹果然真好!”

白衣少年已经快要走到山顶,他似乎对她喊他什么都没有意见,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太清峰方向有一声低沉的钟鸣响起。

满山白鹤飞鸟被钟声惊起,无数人停下手中的事情,霍然而起,看向太清峰方向,但更多的人则是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毕竟这钟声已经沉寂了太久,久到新入门的弟子都以为太清峰的钟楼便只是钟楼,那口巨大钟这是因为钟楼之所以为钟楼,需要一口钟。

太清峰的钟,当然不是普通的钟。

那是一口命钟。

所有昆吾山宗弟子拜入内门或亲传时,都会藏半缕魂魄于钟身之上,如有弟子危在旦夕,便会如此刻这般,钟鸣满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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