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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千崖峰,山林。”白衣少年简短地说了三个关键词,不用看也能隔空想象出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可能会浮现的鄙夷,他在说完这三个词后,还咳嗽了几声,效果顿时更佳:“换做任何一个长脑子的人,会直接闯吗?”
虞兮枝:……
她想说千崖峰下除了山林还有什么别的吗?话到嘴边,却又猛地想起确实有。
剑冢。
可是剑冢那儿有传说中的那位小师叔在把守,他怎么敢把地方定在那边?不怕被小师叔一剑劈死吗?
虞兮枝想问,但对方语气里似有似无的讥诮让她默默地咽回了这个问题。
她试图站起来,却未遂,再抬眼,白衣少年已经毫不介意地蹲了下来,还用一根手指在地上的血渍上沾了一下,再举起来仔细看了看:“你这几天破境了?”
这动作,和雪蚕峰药田里那些人拔起一株草研究的样子太像了。
虞兮枝愈发笃定对方大概率是雪蚕峰的某位长老,她实在站不起来,也就放弃了,反正跪地吐血的样子已经足够狼狈了,她也没必要再注重什么形象,干脆歪斜着坐在了地上:“什么破境?”
白衣少年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夜色暗沉,却遮掩不住他精致秾丽的眉眼,他的目光太过专注,甚至带了几分隐约的灼热,虞兮枝被看得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耳根微红,不由得开始感谢此时的夜幕低垂。
“破境却不被发现,这种事情就算在昆吾外门也极少发生。”白衣少年的目光移到了她的道服上:“而你,不仅是内门弟子,还是怀筠的亲传之一,理应万众瞩目。”
顿了顿,他似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咳嗽了两声,又缓缓补充道:“……虽然看起来确实太弱了些。”
虞兮枝本想反唇相讥地说一句,看你咳咳咳的样子也强不到哪里去吧,但她顺着他的目光,在看到了自己道服下摆的时候,默默闭了嘴。
昆吾山有标准道服,内门弟子的道服统一都是深青色缀白波浪边,亲传则在白波浪边的外圈以红线收边。
白波浪边上,会用不同的颜色绣上六瓣的昆吾花,色彩和花朵的多少各有意义,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花朵越多,颜色越深,说明贡献越多,修为越高。
稍微回忆一下,就可以想起来,虞寺的道服衣摆上已经绣满了小半面的昆吾花,冠绝同辈弟子。至于她虞兮枝,白边上可怜巴巴只有一朵浅黄色的小花,眼神不好根本找不到的那种。
而此时此刻,白衣少年一言难尽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小黄花上。
虞兮枝第一次有了想要藏衣角的冲动。
白衣少年对她的些许窘迫毫无感觉,又或者毫不在意,他看着虞兮枝擦干净唇边的血,似乎也不太在意现在两个人有些诡异又狼狈的一蹲一坐姿势,径直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件事,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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