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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城门到王府不过花了两刻钟,陆昀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关键从陆昀所住的延福宫到大影壁这段距离也不短,平日散步出来约摸得小半个时辰,他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十几年的兄弟了,想来他不忿他这个庶子也能当世子,也不是一日两日。

前世自己初初给皇帝办事,未必能做到滴水不漏。倘若不是陆昀的人身手格外利索,那就只能是他在兴平县行事的时候,让他给察觉了。

毕竟,偏偏在他没有扈从跟随的时候马匹失控,这事也过于巧了些。

但眼下他并不想打草惊蛇。

前世他虽然从侍卫那里得知了真凶,但那次他还是冲动了,他直接提着侍卫去见晋王,。

晋王当场气得脸发白,除了朝廷给陆昀的郡王爵位不能动,其余所有晋王这个当爹的有办法处置的都给处置了,包括以养伤的名义将他幽禁在王府东北角,并下令永不许他踏出宫门一步——直至陆瞻被贬,陆昀果然都没有踏出来幽宫半步。

但他们同样都是晋王的儿子,陆瞻相信在晋王心里,都是很要紧的。

或许因为晋王深爱晋王妃,以及他是晋王府的世子,父亲对他陆瞻又要不同一些,但这也不能代表他能直接拿着人证逼到承运殿去着他这个当爹的亲手处置自己的亲儿子。

他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圆滑些的,既可以达到复仇的目的,又不至于让父亲下不来台。

那之后虽然晋王对他关爱如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他,但是某一天的夜里,他却撞见了月下独酌而醉过去的他。

父亲朦胧中把他当成了王府长史,跟他说,生孩子,要么就全是一个娘生的,要么就只生一个,不然还不够自相残杀的。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权欲的杀伤力,也是他第一次透过父亲的心伤看到自己处世的稚嫩。

“世子,轿子来了。”

陆瞻敛目,看了眼仍在车外站着的陆昀,示意开车门。

陆昀来帮忙搀扶他,一看他胸腹上的血,且惊道:“这是在哪儿伤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快扶上轿!”

太监们都涌上来,将陆瞻移到了软轿上。

陆昀看陆瞻皱眉,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去传太医了,你再忍忍!”

陆瞻嗯了一声,起轿的时候他头一低,就看到了陆昀衣领子上沾着的一抹灰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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