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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亲王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却罪不至死。”鸿胪寺卿何大人出列启奏。
另一位老臣也出了列,假装抹了抹眼泪痛声道:“先帝在时,也曾说过亲王性行淑均,志虑忠纯,此番定是受了奸人挑唆才犯下如此大错。”
“臣附议!”
文宣帝沉着脸没作声。他登基的第二年才有了承熹,如今承熹已经二十有三,算算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二十多年。不敢说是一代明君,却也能算得上是励精图治,三思而行,不敢恣意分毫。
可这些所谓的天子近臣明明摸透了他的心思,却处处悖他的心意说话,不说为江山社稷着想,反倒向着一个其心可诛的逆贼。
站在后首的新臣却个个疾声厉色:“裕亲王身为皇亲却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其心可诛!如今其党羽尚未尽数捉拿,需得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朕以为,天子犯法,应……”文宣帝正要说话,却忽的凝住了视线。
裕亲王身后的典签官神色一厉,忽的上前了一步。他本就站在裕亲王的身后,这一步便紧贴上了裕亲王,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刺进了裕亲王的脖颈。
裕亲王眼前一花,喉间一簇鲜血激射而出。一时竟感觉不到疼,伸手一摸满手湿濡,连忙死死捂上自己的脖颈。
“你……”他想张口喊人,却惊觉自己已经出不了声。
“大胆!”
裕亲王身后的幕僚乍见此□□,霎时目眦欲裂,本已经被封死了穴|道,情急之下全身内力乱窜,竟强行冲破了穴|道。提了真气一掌击在那典签官的前胸,将他击飞了出去。
那典签官一头撞在龙椅下的太白玉石阶上,当场被撞了个头破血流。
老魏公公抖着手挥了下拂尘,旁的殿前监醒了神,手忙脚乱拥上前挡住他凄惨的模样,生怕陛下受惊。
多少年来,见过御史触柱的,见过老臣死谏的,太和殿的金龙柱也染过血。可污了这白玉阶还是头一遭。
那典签官挣扎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跪下,却因五脏六腑被击了个粉碎,只能深深喘着趴伏在地,双目无神地盯着白玉阶的九龙纹,“臣……臣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
文宣帝挥了挥手,将挡了他视线的小太监喝退,见这记不清名姓的典签官恍若癫狂一般凄声笑道:“陛下该是一世仁君,大义灭亲的当不得仁君……便由臣来做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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