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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测,在京城时便对重润有过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此时看来,重润果然逃不了干系。
她撑着身子坐起,稍稍一动便觉胃里一阵绞痛,这些人忙于赶路,也不说给她吃饭,一连好几天不食不水,她还没受过这般的罪。
承熹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理了理衣裳,声音冷静自持:“世子出身名门,缘何是这般宵小之辈?”
听到“世子”二字,那男子眉峰一厉,心中恼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冷声道:“我可不是什么世子,裕亲王还有一长子——容元纶,公主可曾听过?”
承熹自然是没听过的,她长在京城,对东南的事通通不知晓,只知裕亲王有一子一女,却不知他还有这么个长子。从来爵位传嫡,这人定是个庶子。瞧他如此气怒,大概是不甘心爵位旁落。
容元纶敛下怒气,又浅笑说:“若论亲缘,公主喊我一声堂哥也是当得的。”
承熹扯扯唇,避开这话问:“这是何处?”
“这里是麻城。”容元纶也不怕她跑了,告诉她也无妨,“此处是个小客栈,稍作休整,我们再上路。”
京城与虔城之间隔着商丘、淮滨、麻城和吉安。此处已是麻城,再有三两日,便到裕亲王的封地虔城了。
承熹心中更沉,他既然敢在此处休整,想来是已经逃出了仪卫的追捕。“你若是有话要问,直接问我便是,缘何非要把我抓去虔城?”
容元纶似乎被她这般坦然的话逗乐了,摇摇头说:“堂妹身份贵重,自然是有大用的。”见承熹似有不解,便说:“我去年年底就入了京城,等了这小半年,这回一路跟着你来了襄城,若不是为了抓你去虔城,何苦费这般功夫?”
“襄城的地龙翻身也是你们所为?”
“是也不是。”容元纶眸光一闪,“地龙翻身确是真事,只是我着人稍微夸大其词了些。”
瞧见承熹还要开口,他出言打断:“可莫要问了,该你知道的,我也无须瞒你。至于旁的,待你到了襄城,我父王自会与你说明白。”
承熹默不作声,瞧见桌上摆着一桌菜,起身净了手便去用膳,身是阶下囚,却安之若素,也分毫不担心这菜里头是否有下毒。
“公主果然是聪明人,先前我怕你醒来哭闹不休,还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叫你安分,如今方觉我是多此一举了。”话落,容元纶把先前握在手中的匕首随手丢在了一边,显然方才他就打算若是承熹大喊大叫,便用自己的法子叫她安分。
承熹夹菜入口之时动作一滞,微微颦了眉。容元纶饶有兴致地瞧着,嘴角斜挑一抹笑:“粗茶淡饭,堂妹可莫要嫌弃。”便也坐在承熹的对面,与她一起用了晚膳。
时不时还给承熹夹个菜,十分得好兴致。承熹也不作声,默默扒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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