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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看得咋舌,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连这般的默契都培养出来了?
想想那夜的荒唐,承熹便觉腰有点酸,忙缩进被子中,裹得严严实实,离他远远的。
“属下没有被子。”落在她耳畔的声音低沉醇厚,呼吸炙热缠绵。承熹心神一荡,忍不住心软了。扯开被子一角,只给他搭在肚子上,反正他也不怕冷,大冬天冲凉都没事,此时又是夏天,他跟一团火似的,哪里会冷?
瞧见公主似有松动,江俨的手又不安分起来。
一瞧见他眼中渐渐腾起火光,承熹便觉双腿发软,连忙道:“江俨!不准!”
额头抵在她肩头蹭了蹭,江俨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忍着身下胀痛,用惊人的克制力离她远了半寸,心中默默腹诽。
——吃一顿肉就要素半个月,谁能忍啊!
*
念及江俨等了她好几天,承熹这日没与皇后用晚膳,早早回了长乐宫。到了偏殿却寻不到江俨的身影,同殿的小太监说江侍卫在御花园的西北角处。
承熹一路行去,那处离长乐宫极近,虽说是御花园的一角,却少有人至。除了往日有命妇从顺贞门入宫觐见,寻常宫人不走这条路,是极寂静的一处地方。
她又一向脸皮薄,不爱将自己与江俨的私事让丫鬟瞧见,便没叫丫鬟跟着。
绕过一处假山,远远听到湖边似有人吹竹笙的声音。竹笙低沉醇厚,曲调悠扬,好听极了。
穿过两旁繁盛花木,入目便是一汪清潭,这便是漱斋池。湖畔坐着一人,此时正背对着她。一身黑衣肩背挺直,正是江俨。
被夕阳映红的湖水波光粼粼,远处晕红一片的天空与金灿灿的落日更显他形单影只,背影寂寥。承熹停下步子,瞧着有些难过。
江俨出身富贵,若是在宫外,怕是得有一群年轻才俊敬着捧着。可他既入了宫,每日都只能被拘在长乐宫里,怕冲撞了内廷贵人,常常连长乐宫的门都不能出。
与他同住偏殿的小太监也极少与他说话,毕竟他身有官职,小太监自知身份有别,怎么敢在他面前多说话?更何况江俨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能主动与人结识才是怪事。
若是没她陪着,他大概是要自己一人坐一整天的。而这样寂寥的日子,这样无朋无伴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几年。
承熹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从来不是感情丰沛的人,却总是在他面前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时觉得自己十分混账,每日早出晚归留江俨一人,昨天夜里他说多日没见到她睡不着的时候,她还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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