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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每每也笑着宽她的心:“事事都有人看顾着,皓儿也从不淘气,母后放心便是。”
她心中暖热一片,兀自出了会儿神。许久才察觉暖阁内无人说话,落针可闻。看冷了场,承熹也没了兴致,推说自己吹了凉风有点头疼,想要起身离宴。
看她起身要走,大皇子妃也站起身来走近,压低些声说道:“承熹,你兄长与你多年不见,甚是想念。你若是哪日得了空子,便出宫去我府里走走,我与你兄长定亲自相迎。”
承熹笑着应了,率先离了席出了暖阁,临行前还交待了小丫鬟与承昭知会一声。
没走两步,淑妃娘娘也跟了出来,喊住了她同行。
好好的一场洗三宴,被搅合得不欢而散。淑妃从枝头捻了些碎雪,觉得太冷又赶紧抖掉了,皱着柳眉抱怨道:“我还想多听母亲说说家中的事,这人也不知做什么来的,说的什么话!”
话中隐含了许多思家之情,承熹低垂眼掩去了眸中同情之色——淑妃虽是四大妃之一,可身在内廷作为宫妃想见家人也是极难的。淑妃性子又跳脱,想来比别人更想家。幸好这宫里皇嗣少,没有那些明争暗斗,淑妃也算是多些能说话的姐妹。
思索须臾便温声道:“您若想出宫回家看看,与我母后请个旨就是。”怕她心有顾虑,又笑着补道:“有我在一旁说好话,保管母后同意。”
淑妃也笑,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忽地忆起方才大皇子妃,淑妃长眉轻颦,神情正经地叮嘱了一句:“承熹你别不当回事,人家今日明摆着是冲你来的。请你过府打什么亲情牌,你可别一个心软掺和进去。”
什么“亲情牌”,什么“心软”,外人听着糊涂,承熹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
她的父皇向来是个仁善的人,做了皇帝多年真龙气势见涨,可这心性却总是变不了了。父皇一向提倡行孝重义,而这大皇子幼年时做下的那事儿触了父皇的底线,懂事之后却又暴虐嗜杀,更是惹父皇不喜。
大前年的某次朝会上,她这个兄长不知于朝堂上说了什么,惹得百官哗然,父皇大发雷霆,批评他:“心胸狭隘,刻薄易怒,不堪器用。”
父皇罚他回府内禁足三月不得上朝,自那以后再未提过让他重新回朝参政一事。大皇子从小就知道文宣帝跟他不亲近,也从不进宫来求,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与文宣帝之间的父子情薄得厉害,与承熹和太子之间的手足情更是半点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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