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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眉尖微拧,吃惊问道:“你不想我快点好起来?”

江俨赶紧摇头否定:“不是,属下希望公主一生都无病无灾。”他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一句:便是公主命里注定该有的劫难,属下也愿意千百倍地担了。

他看到公主生病的时候,感觉心都要碎掉了,心中滋味复杂实在一言难尽。恨不能以身相替,却偏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公主笑了下,多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就着小菜又吃了一个包子,没再说话了。

江俨看着她,舍不得移开视线,把剩下的一盘又多半盘包子通通吃下了肚。

——这可是公主亲手给他端来了,撑死也得吃干净!

半上午时宫人通传说宫门外有人等着求见,此时通传过来,怕是来人大清早就等在宫门口了。

公主一听便知是昨日跟皓儿打了架的那个孩子的家人来了。这面上的礼节是做足了,可承熹丝毫没觉得满意。

“刘氏携长媳见过公主殿下。”兵部侍郎家的大夫人携着少夫人恭恭敬敬行了礼。

若论身份,这礼公主可以坦坦荡荡受全了;可毕竟是长者之礼,承熹微侧身避过,只受了半礼,虚虚扶了下。

刘夫人并无多寒暄,简单问候了两句就入了正题,微垂了头惭愧道:“昨日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回府后说了那事,被我好一通训,他爹又罚他跪了整整一晚。说了那般的混账话,跪肿了膝盖不能走道也是他该得的教训!”

短短一句话,既有说对那孩子已经处罚过了,也表明了家中长辈的歉意;又说那孩子膝盖都已经跪肿不能走路了。这一句话说下来,公主除了说原谅还能说什么?难不能要把人孩子拎进宫来教训一顿?

俗语有云:相由心生。刘夫人四十来岁,乌黑光亮的头发丝一根根抹得整整齐齐的,肩背挺直下巴微收,便是来请罪也丝毫没有低声下气的意味,想来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昨日与皓儿起了争执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嫡长孙。

她的长媳徐家少夫人听了这话,抿了抿嘴,眼圈微微一红给公主福了一福:“妾未能教好忠儿,还请公主责罚。”

——瞧瞧,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人家这就委屈上了。

承熹用绢帕拭了手,捻起一颗梅子吃了,这才面朝那刘夫人温声道:“孩子拌嘴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们为人父母的本不应置啜。然为人长者应言传身教,如此才能端正家风。您说是也不是?”

孩子们拌几句嘴的事本是再小不过的事,只是那孩子嘴里所说却句句都是公主府中的秘事。京城中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也是前驸马和那外室的无耻行径,又有谁敢妄自揣测公主和小世子?他一个孩子年幼无知不明事理,若是没有亲近的人天天在耳边搬弄口舌,又哪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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