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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单骑的马车里,方筠瑶昂着下巴坐得端端正正的,不一会儿又觉得腰酸,换了个更随意更舒服的坐姿,坐了一会儿又觉得腰臀颠得难受,怎么坐都觉得不得劲。
车夫却“吁”了一声勒停了马。方筠瑶皱眉探出头去看,原是自己对面行来一驾更宽更大的马车,驾车的两匹黑马毛色油亮,只有四蹄和额心那一撮毛是雪白雪白的,十分得漂亮。
眼看着那两匹神骏离她的马车越来越近了,对方的车夫却眼也不眨地任凭马儿闯了过来,方筠瑶不由大惊。却见那两匹马昂首轻嘶,也不需车夫喊停,自己便停了下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对面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清润淡然的声音:“怎么停了?”
这声音好听极了,似山涧流水轻扣溪石,又似竹林抚琴君子论道般娓娓动听,恍若天籁。
方筠瑶飘飘悠悠地听着,只觉得光这么一个声音就听得她双颊微红。勉强抑制了两分,看车夫木愣愣的没答话,便整了整发髻,自己先开车帘娇声喊道:“快给这位公子让路。”
马车里的承昭太子今日着了便装,坐着的也是普通的双骑马车。听了这话一挑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了——自己的车夫知道自己常常想事,为了马车稳当本就行得极慢。要让路不知道提前避开,这都行到跟前了,都被堵得停下来了,对方车中的主子却大声发话了?
他轻轻嗤了一声,掀开帘子温文尔雅地道了个谢。
承昭太子跟公主一母同胞,清俊容貌自然没话说。方筠瑶乍然呆了下,只觉仿若一阵清风徐徐而来吹皱一汪心湖,直教人看呆了去。
随即回了神,赶紧起身盈盈下拜,娇兮兮道:“挡了公子的路实在过意不去,还望公子多多见谅。”
五个月的肚子挺着,纵是盈盈下拜也委实看不出什么美感。方筠瑶又在边关待的久了,面庞被磋磨得有些黑,那里的妆粉粗粝又比不上京城这地儿精细,皮肤也养得不是很好。好些时候她大晚上跟徐肃亲热的时候,都不敢洗净脸。
太子嘴角一抽,这种脸上糊了一层死粉、还大着肚子的夫人,怎么说个话也这般矫揉造作,听得人腻歪。
他随意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车夫绕了个小弯避过了方筠瑶的马车。
方筠瑶看着那人所坐的马车擦过,只扬起一阵烟尘,只能怅然若失地坐回了马车中。
……曾经,她最想嫁的便是这般温文尔雅的男子……像话本里写得那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个淡笑便能撩拨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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