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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皓儿,话头更是止不住,这回连往常不爱跟着搀和的皇后娘娘都主动接话茬了。
聊了大半个上午,看时辰不早了,妃嫔们都起身跟皇后告辞——这个时候该是文宣帝议完事,来陪皇后用膳的点儿了。
多少年都习惯了,刚开始还会不甘会难过,有些妃嫔会留下等着文宣帝来一起用膳,就算像个外人一样尴尬,可能见陛下一面也是值得的。
渐渐地就越发没感觉了——谁会十几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地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留有执念?识趣儿些的歇了心思,不识趣儿的也慢慢死了心。
德妃临走前还回头叮嘱了一句:“赶明儿把皓儿也领过来给我们看看,今年中秋没见上,还挺挂念那孩子的。”
能得长辈疼爱是最大的福气,容婉玗自然笑吟吟地应了。
淑妃家中有个表侄近日犯了些事儿,被御史参了折子,于是淑妃多留了一会儿,跟文宣帝求了两句情。文宣帝没应声,也没太为难她,挥挥手让她下去吧。
因皓儿还在长乐宫里,容婉玗推了父皇和母后的留膳,跟走在最后头的淑妃并行了。
淑妃咬牙切齿骂她那个表侄:“不成器的东西,做出这等欺人的事还得别人给他收拾!刚才我跟陛下回话的时候声音都抖了,承熹你不知道我好些年没跟你父皇离这么近说过话了,吓死我了!”
容婉玗不由莞尔——当着她的面儿说她父皇的不是,这没心没肺的话也只有淑妃敢这么说了。
却见淑妃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承熹,你进门前我们姐妹几个说的事也与你有关。我们都不明白你对那狐媚子是怎么想的?”她眉峰一利,艳红的唇脂更显犀利,恶狠狠道:“要是我遇上这事儿,早剥了她那一身狐狸皮了!”
这狐媚子说得是何人,自然无需赘言。容婉玗沉默须臾,望着冬日正午却依旧昏昏沉沉的日光,轻吐出一口气浅浅笑道:“我读书破万卷,却从来不信一句话。”
淑妃心中一动来了兴趣,不由向前倾了身问道:“哪一句?”
“——有情饮水饱。”容婉玗低眉浅笑,唇角舒展又慢慢道:“祸福相依是什么样,荣辱与共是什么样,我都好奇极了。方筠瑶不是说她与徐肃在边关五年不离不弃心意相通么?我却十分想看看,在这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单凭这虚无缥缈的‘情’之一字,他们所谓的深情到底能值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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