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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旷润了笔,再确认一句:“何时让我见徐国新君?”
“明日一早,有车来接。”她早有准备。
“何时送我回国?”
“荆侯答应退兵的当天。”
荆旷满意地点头,刚写两个字,又临时想起谈条件。
“我的那些旧从人……”
“悉数送回,你放心。”
他点点头,又写两段,犹豫了片刻,似乎有点难为情。
“那……那能不能再加两辆车。我这里的一些……物件,我想一并也带回去。”
赤华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强行忍笑。
过去的公子旷生活豪奢,一件衣裳穿抽丝了就扔,上好的五花肉拿来喂狗,稍微不顺意,随便踢毁东西更是家常便饭。
如今他可算知冷暖,自己亲手补的几件歪歪扭扭的破衣,亲自编的藤箱,甚至亲手修补过的鸡笼,还有那几头膘肥体壮的小猪,他一样也不舍得,都想打包带回去!
这点事赤华倒也能做主,于是爽快应了。
荆旷喜上眉梢,终于真心感激地朝她一点头,然后指指灶台边忙活的村女,小声说:“枣儿也随我回去,好么?”
赤华终于不耐烦,甩个小白眼:“问我干嘛?问她。”
他以为她会吃醋啊?果然是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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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侯将公子旷的来信通读了两三遍,喟然长叹。
荆旷果然是他的众多儿子里最有才干的一个。这副文笔和思路,其他人写不出来。
他洋洋洒洒,从国内到国外,从民到官到贵族,最后引申到家国天下——诸子百家引经据典,一样样的剖析,此时此刻贸然开战,是如何的弊大于利。
——这些不足为奇,朝堂上那些大臣也能舌灿莲花,说得跟他一样好听。
但荆旷的语调里还含着不少暗示:他已与徐国新君结纳为友,两国日后会摒弃前嫌、互相帮扶。若荆侯一意孤行地攻徐,未免让他里外不是人;若他以后有幸回国,不管是父子关系还是君臣关系,恐怕都会受到很大影响。这让他日后如何面对宗亲、面对群臣、面对其他诸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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