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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华微微一笑, 又问:“那个太医的手段如何?听下人们说,清醒的时刻长些了。”
依旧无人应答。
赤华强颜欢笑,还想再聊几句家常,忽然手边微微一硌, 发现了床上散着什么东西。
一根新鲜的竹简。那上面墨迹错杂, 明显是夏偃写的。
他跟着他的平民父亲读过些书,写字时没有什么花哨讲究的习惯,一笔一划朴拙而舒展。
“……太医可靠,弟精神日长,勿忧。”
赤华惊喜,唇边绽开惊喜的笑, 在他身边摸摸,又发现了更多的简片。
“弟唯有一件不情之请……”
简片长短不一,有的上面寥寥几字,只描述了当天的天气, 便没有了下文;有的却从上到下写满。有的写着写着, 字体歪斜,想必是他忽然陷入昏睡;有时候那字句又莫名其妙地接上了。
赤华仔细翻找,寻到了下半句。
“……象台难爬, 召太医时,需留予时间休息,最好赐些香茶。不然,此人入房诊治,每每喘息粗重,且夹杂口臭,万分受不了。”
赤华扑哧一下,忍俊不禁。
太医不灵的确让她使唤得团团转。她恨他毒了公子瑶,告了自己的密,又粗心大意,留了毒药让荆侯发现,以至于波及夏偃——于是对他格外不客气。每天让他来诊治一次,探视两次,象台爬上爬下,还不许人家中途休息。
好在那太医惜命,丝毫不计较她的虐待,反而每次都格外尽心,开个方子要检查三五遍,有半个错别字都忙着重新誊抄,生怕哪天夏偃不给面子,连带着他自己小命难保。
竹简就这么几片。赤华不甘心地再找。
夏偃其实没写太多。他清醒的时间毕竟太少,而且手足虚弱,就连握笔都要耗费很大力气。
忽然,赤华眼睛一亮,从夏偃左手中抽出帷帐的一角,那上面花样斑驳,墨迹潦草。
想必是他最后一次醒来,却没摸到简片,只得铺张浪费地写在了绸布上。
字不多,只两个:亲我。
他极少在布面上书写,想来是运笔不太熟练,这俩字写得飘忽不定,格外骨架巨大。
赤华咬唇,愤愤不平地想,这都几个月了,每次他好不容易清醒一刻,从来都是胸无大志,毫无顾忌地黏她。这还嫌亲的不够呢?
她想把那绸布扔一边去,却又怕被识字的下人瞧见嘲笑,想了想,还是揣自己袖子里带走。
一抬头,她吃一惊。只见夏偃睫毛微动,扇了两下,似是费力地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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