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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国?”景龙仔细辨认,吃了一惊,“曾、温、申、越——联军?”

何时听说荆侯请动了这么一帮子盟友!

这必定是经过了大夏的默许。荆侯什么时候跟天子攀上了不寻常的关系?!

正惊疑时,一乘轻便马车出列,那上面的旗手目不斜视,手中高举一个“夏”字旗帜。

马车不疾不徐,径直行到离景龙十步之遥。上面的乘客穿着大夏臣子的服装,高冠博带,大袖飘飘,佩了柄镶满玉石的剑,明显不是来打仗的。

大夏天子威望犹在,怠慢不得。景龙在身边军师的提点下,跳下马,与使臣互相行礼。

“天子有言相询,”使臣高声道,“荆徐两国历来为唇齿之邦,荆侯未曾失德失信与你,汝父徐侯却擅自征伐,致使民众流离,农事损误——又出自何因?”

景龙错愕。徐侯遇刺的事已经传遍天下,“刺客”的来历毋庸置疑,就是出自荆侯的嫁女队伍——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天子明鉴,我国原本与荆国许有燕婉之好,奈何荆侯暗室密谋,趁送嫁的机会,将我国君……”

他刚说了个开头,便被使臣礼貌地打断了。

“遇刺么?——荆侯已上书天子,为此事分辩了。他说,自己宫里那位女公子,虽与徐侯太子有婚姻之约,然而长期卧病,不可能长途跋涉的出嫁。请问行刺徐侯的那位新妇,又是何人呢?”

景龙气往上拱。听这语气,荆侯不声不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直接指责他们编故事?

还编得这么拙劣?把他徐国上下当傻子呢?

“那个女郎是假的!是荆侯选人冒充……”

使者故作惊讶:“假的?闻得徐宫中规矩分明,在接待别国宗亲之时,竟而不知道验一验身份么?”

景龙:“……”

使臣露出不甚真诚的微笑:“既然是假的,行刺又未遂,那么必定已经被捉拿归案。请问太子,她如今人在何处?她身犯十恶不赦之重罪,需以王法审判。还请解送大夏王都,切勿擅自处置。”

景龙:“……”

“还有一事,天子不明:既然那位公子是要和太子成婚的,她又是如何接近汝父徐侯,进而行刺的呢?”

景龙接连被噎了好几句,早就暗自心惊。

使臣的一句句质问,他当然可以一条一条的解释:公子瑶的重病本来就是是我们徐国的阴谋,是我君父派人下的毒,所以我们当然知道她是真是假,也自然不用验明正身;象台上那个新妇,被我君父觊觎抢先,打算静悄悄的来个生米熟饭;而我,我对此知情而袖手旁观,因为我知道我父亲年事已高,不管是骤得新欢,还是被那女郎拼死反抗,都多半会加速他的衰老和陨落?

虽说在王子公孙之间,耍些诡计心机属于司空见惯;但他若敢当着诸侯联军的面,坦诚这些龌龊之谋,那无异于自寻死路,毁掉自己生前身后的所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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