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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侯说着,指指那一桌子酒肉,微微一笑,朝夏偃做个邀请的手势。
夏偃冷笑。以为是什么惊天阴谋,原来不过是拉拢他。
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会嗤之以鼻,倘若有那个力气,他也不介意将荆侯痛骂一顿。
但眼下他没这个计划。干渴能摧毁人的意志。
夏偃心思活络地想,要不然,暂且答应,先骗一顿饮食再说?
但他也知道,荆侯身边不缺人才,如何会白给他嗟来之食?
于是他没吭声。果然,荆侯马上又开口。
“……只要你答应,替寡人做一件事。”
夏偃眼前有点发虚,只是盯着荆侯那张合不定的嘴。他的嘴角沾了一滴酒,酒珠挂了许久,在即将掉落的那一刻,让他伸舌头舔掉。
荆侯把这表情当成了渴望,笑一笑,继续说:“那位姜女赤华,以偃侯之璧作饵,求寡人饶你性命。但寡人看她神色躲闪,眼无诚意,实在不敢轻易相信。寡人猜,她是不是还对你说,让你出狱之后,前去跟她会合,阻止寡人的人取到那玉璧?——呵,食言而肥,这可不是君子之为啊。”
夏偃垂目,藏住眼中一抹惊讶。
不奇怪。赤华能想到的,老练如荆侯,自然也想到了。
只不过,荆侯还是有一点猜错了:她的确曾让他前去会合——不是为了抢夺玉璧,只为了保护她的安危,确保荆侯不会过河拆桥。
至于宝物,让荆侯得到也无妨。
在这一点上,荆侯以小人之心,揣度了赤华的心思。
荆侯见夏偃迟迟没反应,只道自己句句猜中,对方哑口无言。
他轻抚自己手背,笑意更浓:“寡人要你做的事也很简单。这几日,你尽管吃饱喝足,七日后,寡人便如约放你自由。你要做的,便是确保偃侯之璧能回到寡人手里。也确保姜女……能够回到荆都。毕竟父女一场,寡人怎能让她就此流落民间,岂不是遭人耻笑么!”
他心里想的是:毕竟赤华知晓他那么多的宫廷隐秘,怎么能流落民间,任她传播呢?
夏偃微微抬头,透过汗湿的睫毛打量荆侯的嘴脸,被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震惊了一小下。
他终于懒得再听下去,用力摇摇头,舔舐干裂的嘴唇,不再看那些酒肉一眼。
荆侯微微挑眉,两颊的赘肉颤动了几下。他急躁欠身,看到夏偃暴躁的眼神,又优雅地缩了回去。
“寡人不知道,那位姜女是如何笼络到你的。但她心机深沉,自私狡猾,绝不可以信任。她许诺过你什么?你放心,她许诺的,寡人也都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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