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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方便,但也没到让人烦恼的程度。他耐心等那兴奋消了去,才一骨碌爬起来,轻手轻脚去山泉洗漱。
同行的百姓们累了一夜,大多还在打鼾,怀里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财物——多半是那天“分赃”的成果。
泉眼之畔,恰有个端坐的身形,五指沾水,慢慢梳理一头乌云,细细的牙齿间咬着白玉笄,一时间分不出齿和玉,哪个更白。
她披着发,青丝白颈,温顺垂泻,看起来天真烂漫,宛如当年那个稚嫩的、豆蔻年华的小淑女。
她听到脚步声,略一侧头。
夏偃心境敞亮,冲她跑过去,待要打招呼。赤华却露出奇怪的神色,又把头转回去了。
“阿偃,”她平平静静说,“你也多去照顾照顾咱们的同伴。又不是小孩子了,老跟我在一块儿,不成体统。”
夏偃定成一块木头,被她没头没脑一句话砸得有点懵。怎么突然嫌弃起自己来了?
她倒是终于肯承认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等了多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她一句金口玉言。
可为什么她从神态到语气,都有点怪怪的呢?
似是讨厌,似是排斥,又像是她自己做了什么傻事错事,欲盖弥彰的难为情。
他不气馁。反正也了解她的性子。她城府深,内心里藏着不少事儿,一会儿愁一会儿乐的,透过十八层面具映在脸上,就成了忽冷忽热,让旁人摸不着头脑。
而他要是敢在此时问“你在想什么,跟我说说”,那就是自撞枪口,定招白眼。
所以他只能假装没瞧见她眼角冰霜,厚着脸皮,挨上两步。
却又让她小小的横了一眼,手上的玉笄亮了个尖儿。
“容我盘个髻,好不好?小心扎着你。”
语调十分客气,两只胳膊肘伸得开开的,还晃两晃,摆明了不愿让他离太近。
夏偃心里不服气。前一个月奔波逃命的时候,抱着她、背着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见他被簪子扎了啊。
这会子安全了,有一群人在周围护着了,就把他踢一边了?
他摆出个记仇的表情,赤华压根不看他。
他只好换个态度,展颜一笑,没话找话。
“你早些时候来找我?怎的不叫醒我?”
这话居然有奇效。赤华神色一滞,眼中的冰霜消失,好容易挽了八成的高髻散了。
“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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