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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绵毕竟是个女子,且她的画市井气息极为浓重,并不为本朝士大夫所喜,可是谁让皇帝就喜欢这些市井气息浓重的画作。
倒是也有人凑上去给皇帝画画,皇帝却说匠气太重,不鲜活。
一听沈绵今年又送了画,朝臣们便凑过去瞧了。
蔡御史推推沈秉,笑道,“你这小女儿,倒是个有福气的。”
沈秉心中有些得意,但面上十分谦虚,道,“我只盼着她以后顺顺利利的,别出什么事情就好。”
蔡御史道,“安心吧,想来中秋之后,你这女婿,就是大夏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了。”
皇帝任由几位有资历的老臣表现了一番,已经挑出来他满意的丞相了,丞相一上任,朝中三省六部九卿就要正常运作起来,江星列的官职自然也能安排下来。
皇帝仔细瞧着那幅画,从巷头到巷尾,沈绵一丝不苟,把几乎所有商铺摊贩全都画了下来,上面小道一个指节,大到小拇指那么大的人,所有人的脸,都是完全不同而且清晰的。
这是沈绵最擅长的人像。
上一回的朱雀大街,在气势恢宏,盛世气象;这一回的糖水巷,在温柔朴实,百姓安乐,同样是盛世才有的图景。
皇帝瞧过,照旧是满意的。
他问几位朝臣,道,“你们觉得如何?”
“栩栩如生,”有人说道,“只是这满街的吃食,有些俗气和浅薄,文人之画,还是更需要些意境。”
当朝文人盛兴写意画,以画?诉情,譬如诉说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或者是感叹人生多艰难,总之是一眼看不透的。
沈绵的画,满是市井气息,上一回的朱雀街,还能说有些意境,这一回就太写实了,?好几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皇帝闻言,笑道,“你们这话是不错的,只是朕大约是年纪大了,瞧着这样的画,就好似瞧见了大夏百姓的寻常生活,觉得很是熨帖。”
“人间烟火,更胜秋月,”太子说道,“我看江少夫人,可以仿前朝的月山先生,画一卷《盛京谱》出来。”
江星列当即道,“殿下提起此事,实在太早,她还须得再画几十年,才有那样的笔力。”
沈绵最近就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江星列可不想让她再与前朝名家并列,不然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
有道是人言可畏,这话一点不假。
太子笑道,“孤只是实话实话,并无他意。”
皇帝与人品鉴完,便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道,“星列太过谦虚了,你夫人年纪虽小,但着实有天赋。”
“如此英才,只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子,青史留名也是应该的。”一位大人摸着自己的胡须。
江星列调侃道,“大人怎么这样说,若我夫人是男子,我岂不是还要跟着断袖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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