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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颐听虽然脑子还乱得很,可知道这一点,反倒镇定了下来。
“那你……将我化得好看些。”
女官终于抬了抬嘴角,露出个奢侈的笑来:“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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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发快收尾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赶来,道:“陛下回来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奉天殿所有的宫人都被打了出去,师傅让我赶紧请这姑娘过去!”
女官手里的动作加快,麻利地将李颐听最后一小撮细发绾进重寰髻,插上累丝鎏金双排步摇:“好了。”小太监盯着李颐听看了半晌,由衷发出一声赞叹:“若不是年岁不对,咱家都要以为您就是那位了。
“姑娘您运气也太好了,虽说还没有来得及培训,可就凭您这张脸,让陛下破戒,就此飞上枝头也不无可能啊,今儿您定然要好好把握!”
要是这女子真的飞上枝头,那么他也要跟着鸡犬升天了。小太监把自己都说激动了,搓着手一脸兴奋雀跃地催着李颐听快快离去。
他一边带路一边跟她快速说了些皇帝的喜恶,又絮絮叨叨说今日皇帝会要大怒,让她千万承受住了。
李颐听不解,问道:“怎么先前的女官说陛下会要大怒,你也如此说,可你们说的都是必然、肯定的揣测,而非已经大怒,那这份笃定是由何而来呢?”
小太监却噤了声。
他们这位国主本就性情暴虐,阴晴不定,做下人的每天都是提着脑袋伺候,更何况他昨夜得了消息竟然命人夜开宫门,独自追去了穗城。
这样的假消息每年都要出个三五次,哪一次他不是满心希冀离宫,又有哪一次不是携着滔天怒火归来?
昨儿穗城一出失踪喜服的事情,他师傅周昆便上下警醒他们今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说起来,皇宫上下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陛下惦念的那个人还会回来,除了陛下。
可这些事,他怎么能说?
小太监微斥一声:“不该问的事别问,往后你是富贵一生还是被丢出宫外,且都看你今日的造化了。”
奉天殿周围的护卫宫人果然都被远远驱开,偌大一座宫殿孤寂寂地杵在那里。
小太监将李颐听带入奉天偏殿,嘱咐她安生等着,独自入内跟师傅禀告。
李颐听应下,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半晌也不见人回来,实在抓心挠肝,忍不住从右侧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辰时七刻,昏暗的云层终于像是被一双手轻轻拨开,露出第一缕薄阳,穿进四方殿门,照入沉闷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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