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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一边站着颐指气使的大房,一边站着愤愤不平的陈氏,正中散落着一箱白花花的银锭子,歪倒的银锭底端隐约可见官印。

周映垂着脑袋站在下边,旁边是被绑在板凳上的魏登年。

赖婆子和另外一个婆子轮流挥着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全部往最为脆弱易伤的腰上招呼。

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他单薄的衣衫透出来,魏登年冷汗津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麻木、无谓,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只有偶尔颤动的睫翼透露出他确实是感受得到痛楚的。

这样的场景,每月都会在周府上演。

周映爱赌,投壶、斗鸡、牌九样样都沾,其中赌马最费银子;而周家的财政大权都攥在大房手里,每月也就支给他五两,完全不够他的开销。

周映只能把房里的东西偷偷拿去当了换银子花,当完自己的又去偷陈氏的,被发现了就推到魏登年身上。

陈氏一下就能猜透,一面气儿子混账,一面又不能在府里声张,多年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一次,周映却是偷到了大房房中,还不忘留一锭银子,藏在魏登年的衣物里。

大房那边一搜,便跟捅了马蜂窝般。

周县丞严刑拷打,魏登年全部应下,可一逼问剩下的钱到底藏在哪里了,他就说不出所以然。

早就想惩治陈氏的大房向家主骂着要一个交代,认定背后有人指使;陈氏委委屈屈哭着辩解,咬死此事就是魏登年一人所为。

两边争执不休,火气都往魏登年身上发泄。

偏偏那人是个闷葫芦,一句话不说,好似一拳下去只打在软软的棉花上,叫打板子的人心中不快,下手更是狠辣。

“啪嚓”一声,赖婆子的板子竟是打在他腰上,硬生生断了。

魏登年猛地呛出口血来,大堂里微微的腥气立刻浓重了几倍,红艳艳的场面连大房见了也忍不住捂鼻偏过了头去。

明明已经两眼发黑、脑袋疼得埋进双臂之间抬也抬不起来,魏登年的喉咙里却发出低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嗤嗤笑声。

他一动不动地趴着,耳朵嗡嗡作响,胸口也闷闷沉沉的,许多人的脸在前面晃着,却看不分明。

魏登年恍若身处苦海地狱,万鬼应念而起。

他又一次听见了那个声音。

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才能逃出这个地方,除了你自己,这世上没人能够救赎你。

新的板子很快又换了来。

魏登年闭上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有什么,轻柔地护住了他。

板子声响起,却是落在了那人身上。

红豆凄凄一声“小姐”把魏登年持续下沉的心拉回了尘世。

他猛地扭过头去。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的李颐听从他身上滑下去,倒在地上,当即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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