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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平常他也只敢欺软怕硬地冲魏登年叫嚣,陡然被李颐听的气势唬住,只瞪了这边一眼便匆匆走了。
李颐听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经过,立即蹲下。那一刻,她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奶香,很浅,像红豆用牛乳红枣给她熬的热饮,十分好闻。
她猛吸了一下鼻子,肚子好像也饿了,却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只好先做眼前的事情。
李颐听学着一个老人该有的语气说:“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坐着?雪刚消融,地上又湿漉漉的,多冷啊。”
魏登年动也未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李颐听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馒头在地上滚了个圈,脏兮兮的,即使撕掉外面的柔软的面皮,里面还是湿湿的。
她把馒头掰成两半,狠狠心,一口咬在其中一半上,把另一半递给魏登年:“虽然脏点,但好歹肚子里有点东西。”
魏登年终于抬了抬眼皮,眼珠子转向了她。
这人眼中从来没有万顷星河,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常年盛着一汪雪水,李颐听却觉得自己好似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他看着她吞下嘴里的东西,终于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从她手里接过另外一半馒头送进了嘴里。
“多谢。”
李颐听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复。
此后她常常乔装成各种模样溜进周府。扮老妇,扮很丑的下人,偷偷给他塞吃的喝的。
魏登年年纪虽小,却很是不好骗,疑心有毒,疑心来意,他的生存环境让他不得不对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心存最坏的猜想,李颐听常常要费力地找各种借口,才能让他吃到喝到。
她一直担心魏登年被压制得太狠,以后就会变成更狠的人,于是一直努力装成别人对魏登年好,想让魏登年觉得这世间总还是有美好的东西。
即使带给他美好的人不是她也行。
魏登年也从一开始的冷漠怀疑,态度逐渐温和。
李颐听觉得她快要成功了,或许不用等到他入朝为官,她就能改变魏登年了。
直到这一日她又来给他带吃的。
李颐听扮作膳房的劈柴小厮,偷偷拎着一盒上好的糕点故意被魏登年撞见,然后再假装惋惜地分他一半来堵他的嘴。
给他之前,她熟练地将一整块糕点塞进自己嘴里表示没毒。魏登年嘴角挂着点和往常不同的笑意,问她:“味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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