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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起先还不让,说那是他花了数十两银子定做的,然后就被最心疼钱的陈氏一通臭骂:“还不是你闯的祸,要是你不插手,现在哪能是你娘我来管。”
周府早就跟魏登年撕破脸了,现下讨好已是来不及。见魏登年悠悠转醒,陈氏半是提醒半是威胁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郡主要见你,说是你昨日救了她,算是你小子好运气。等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掂量着,就算郡主待你如恩人,你也别动什么歪念头,你的命终究还是握在我周家手里,知道吗?”
魏登年连喝三杯热茶,连带着茶叶一块儿嚼了吞下肚,勉强打起精神。
此刻他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一张谪仙般的脸上瞧不见半点反抗的端倪,平静地“嗯”了一声。
陈氏满意点头。
糟践他这么多年,锐气已经挫了个干净,再凶猛的虎都磨成了病猫。
她又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蹙眉道:“太白了,没一点血气。”转头招呼旁边的小厮,“还不快去我房里拿一盒胭脂来给他扑点。”
大堂里,李颐听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碗玫瑰乳酪茶、两片茯苓夹饼、三块枣泥酥,还是没见魏登年的人影。
她歇嘴片刻,有些坐立难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红豆把李颐听的动作收进眼底,招手叫来小厮,劈头盖脸便骂:“让你们去领人,怎么让郡主等这么久?你们少爷是不是比别人少一个膝盖!爬着走都该到了!”
李颐听咳了一声,从红豆嘴里救下可怜的小厮,将人打发走,幽幽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叫红豆。”
红豆眨眨眼:“这是小姐你给我取的名字呀,我不叫红豆那要叫什么?”
李颐听:“喷豆。”
红豆:“这个也好听,只要是小姐取的就好听!”
李颐听扶额一笑。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见刚刚打发出去的小厮一脸捡回条命的高兴神色奔进来:“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李颐听立即抬头望去。
先进来的是脸上不大高兴的周映。
紧跟着的便是魏登年。
再然后,李颐听便不知道了。
那人一出现,便吸引了满室目光,叫她也好似再看不到别人了。
魏登年穿着件白鹭云绣祥云袍,肩线处似乎有些宽大,可就是这宽大,阴错阳差将他衬成九天碧落下凡尘的仙人。
浅金色的如意暗纹贴着衣襟和袖口,将他的眉眼衬得贵气逼人,而腰间大片大片的红色冬锦花又和他左眼眼尾的那颗浅痣一般火热惹眼。
这样招摇的富贵颜色其实不大适合男子,例如花了大价钱做这身衣服的周映,穿着就跟小厮偷了主人的衣服一般。
可这世间就是有这样好看的人,所有的衣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量身裁制。
若是这姿色放在九重天,怕是司白也得往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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