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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炽平日就对他们呼来喝去,刁蛮任性,郸城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吃了这么大一个苦头,回头还不得上门找麻烦?
周映骂骂咧咧地冲回周府,周家家主、家主夫人还有姨娘陈氏全都被惊了出来,在大堂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该如何请罪、赔多少银子珠宝才能不牵连到周府。
但是考虑到郡主本就不缺银钱,又在气头上,怕是糊弄不过去,于是周府人想去请罪的心理逐渐转变成了推出魏登年,保全全府。
反正都是他惹出来的。
只要郡主一来找碴,他们就把魏登年交出去让人消气。
魏登年一回周府,两个小厮便把他架起来往柴房里拖,周映还对着他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魏登年早就昏昏沉沉,走到周府已费了极大精力,被踹得往前一栽,架着他的两个小厮都差点没搂住。
周映还不解气,又把侍候魏登年的老仆妇叫到面前痛骂了一通,责怪她没有好好管住人。
老仆妇下意识地顶嘴:“是公子您把他带出去的,怎么这会儿又怪我呢……”
周映剐了她一眼,老仆妇不作声了。
老仆妇姓赖,她之所以顶嘴,不是护着魏登年,而是因为她是在周家做了十几年的老人,一直跟着大夫人,也是家仆里跟周映一样嚣张的主。
之所以会让赖婆子去“侍候”魏登年,完全是因为当年周家买入魏登年这个远房亲戚时,在外面人看来是收了魏登年做干儿子,在府里当少爷养的。
只不过关起门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周映看着那人虚弱得几乎被小厮在地上拖行的背影,骂道:“你去,让他多吃点苦头,明日郡主兴师问罪,见他那副要死的样子也能消消气。”
“是。”
其实压根不用周映格外提醒,赖婆子被周映这么突然说了一通,也是要在魏登年身上找晦气的。
推开门,湿答答的少年蜷缩在一堆干柴边,瘦瘦小小一团,惨白着脸,双目紧闭。
赖婆子一边快步走过去把他拽起来,一边开始骂他:“全府上下都因为你这个丧门星让郡主落水担惊受怕,你倒好,还在这里睡觉,没脸没皮!”说着就伸手在魏登年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把人强行掐醒,又用力一巴掌拍在魏登年的后脑勺上。魏登年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就被她“吧唧”一下拍倒在地。
他除了早上吃的半个馒头,一日未进米水,腹中饥饿,再加上下水救人耗尽了力气,又没有换衣,天寒地冻,一身冷意往骨头里钻,此刻连爬起来把脑袋捂住的力气也没有。
魏登年浑身烧得滚烫,其实没有什么痛觉。对他来说,这些痛是不打紧的,反正每天都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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