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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会像是只会说钟意两个字,乐此不疲地叫她,钟意明明不想应,每次却又和条件反射一样答应着。她反应过来,有点恼火,但拿自己和岑会都没有办法。

钟意,你真别扭。

钟意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脾气硬,嘴也硬。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岑会也没见好就收,继续数落:有时候还随心所欲,有自我否定的习惯。

等到钟意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要发作的时候,岑会上前一步,轻轻搂住了她,用一种温柔的力道,仿佛羽毛轻抚,只要钟意不想,动动手就能挣开。

岑会只敢对钟意做这种蜻蜓点水般的僭越,他环住钟意,像是圈住潮湿的夜雾,也像是要捕获那只传说里要飞下山门的蝴蝶。

钟意感觉到衣袋似乎被塞进了什么,岑会的气息吞吐在耳边,让钟意无端觉得痒,她不明白为什么岑会的声音带着略急的喘,但她还是立在原处,没有动作。

其实我的意思是,即便你有这样那样的地方不可爱,我也觉得很好。

因为我也有很多臭毛病,所以我们打平。

说完要说的,他飞快松开手,一边倒退,一边挥手,大声说:记得看信,晚安!

然后岑会就钻进了楼洞里。

钟意把手伸进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张信封,拿出来是硬质的棕色牛皮纸封皮,里面的信纸和之前岑会说的一样:带香氛的彩色信纸,有卡通人物的那种,是个没有嘴的大脸Hello Kitty。

钟意:

展信佳!

仔细想想,我觉得上次那封信的纸显得我太过敷衍。我打算要是运气好,就把这封信当面交给你,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更不确定你究竟看没看上次那封信。有人说爱是默默无私不求回报的奉献,我觉得他在放屁,爱就是自私的,排他的,需要回报的。就像我给你的信,如果你不看的话,那它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而我之所以还要写,是因为我一直抱着你一定会看的希望。

有希望总不是坏事,对吧。

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说近况。你的情况我知道的很多了,可你好像对现在的我一无所知。当然,我提前声明,这是我的错。但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虽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工作室,主要做动画和形象设计之类的,虽然忙的时候没日没夜,但时间好歹受自己支配,收入也好很多。我们一起租的房子到期后,我在工作室附近租了个loft,地方不大,但我一个人住足够。之前的房子太空了,我不喜欢。

这次我回来了一段日子,工作室那积攒了一堆事需要我去办。接下来我要回北京一周左右的时间。这期间,你不会看见我,更不会收到我的信。我怕你会因为等待而心焦,因此觉得我的诚意不够,所以提前告诉你。毕竟现在的我还没有玩欲擒故纵的手段的资格。

要是可以,我希望我能把信写得又长又动人,这样,你没准就能快点原谅我。但我笔力不济,于是更加后悔从来没有好好上过语文课,比起看书更喜欢打游戏。现在恐怕也来不及了,只能希望你明白,信里写的不够我心里的万分之一。如果你给我机会,我可以看着你的眼睛来表情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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