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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里还剩了一些,琴濯把酸梅汤倒在杯子里,闻言就顿了一下,手里这壶就好像长了刺,她下意识就想丢出去。

孟之微全然不知,还玩笑琴濯吃了独食。琴濯觉得喝进去的酸梅汤在胃里闹得慌,四指并拢轻轻拍在自己嘴巴上,有种吃人嘴软的懊恼。

一天的好心情在一壶酸梅汤之后算是终结了,琴濯纠结着眉头的时候看到孟之微去铺床,还拿了床毯子,就道:“都春天了还铺那么厚,我不要。”

“你不是说床板硌得慌么,多铺一层也软和。再说了这山里的晚上可不比城中,这两日你也感觉到了,小心一些可别跟我一样着凉了。”

听着孟之微的念叨,琴濯却暗地起了心思,“着凉生病就能回去了吧……”

打着这个主意,琴濯非但没要那毯子,夜半的时候穿着薄薄一层单衣,在帐篷口吹了半宿的风,不负心中所望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孟之微昨夜睡得熟,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捧着药碗道:“我说什么来着,昨儿夜里才跟你说了,今早就病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句。”

不管如何,生病总是不好受,琴濯现在觉得头晕眼花,听着她说话脑袋里也是嗡嗡响,打了个喷嚏道:“你就别啰嗦了,去看看能不能安排一辆车马先送我回去,我实在难受得紧。”

“都这样了你还折腾什么,这里有太医在,你好好呆着喝几服药再说。”孟之微将她包进被子里,不太放心又去太医的帐篷里询问她的病情。

琴濯难受得哼唧了几声,眼下倒顾不得其他的了,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本以为可以就此早些回家,未想只是给自己下了个绊子。

所谓病来如山倒,琴濯这一下可把自己整够呛,过了半日病情才开始加剧起来,发起了热。

她感觉自己已经从身躯里飘了出来,有时候能听得到身边的人声,但是她自己却张不了口,甚至也看不清身边有什么,整个人像从一个黑洞洞的漩涡里不住往下坠着,又好像在一个炉子里烤着,将身体里的水分都烤干了。

喉咙里干得发疼,令她难受得清醒了过来,唇边旋即有丝清甜的水液送入,令她干涩的喉咙有了些许滋润。

琴濯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孟之微,倒是看到了薛岑坐在旁边,本来萎靡不振顿时给吓了个精神,只是一坐起来就头昏眼花,靠在旁边半晌没缓过来。

“还病着就不要起来了,好好躺着。”薛岑把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又端起一旁的蜂蜜水。

琴濯把被子抱紧,身上热汗一层冷汗一层,愈发难受,神情紧绷语带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环视四周,这还是她跟孟之微住的帐篷,本来该在这里的人不在,不该出现的倒是坐得四平八稳,她都有些糊涂了。

薛岑知道她是找寻孟之微的身影,又或是怕人发觉,不忍在她病中吓唬她,便道:“他在别的帐子里煎药,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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