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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对朕的禁军究竟做了什么?!”沈素璋虚张声势的怒容里夹杂着一丝恐惧。
“陛下放心,陛下的禁军始终在陛下身边,为陛下的安危,日夜坚守——”傅玄邈话锋一转,沉声道,“禁军听令!王诀谄上傲下,颠倒黑白,在朝中伐异党同,造谣惑众,立即拿下此人,待回建州后交于刑部严审,还大燕一片朗朗晴天!”
“你敢!”王诀脸色青白。
他的话没有丝毫威慑力。
傅玄邈一声令下,原先像是石像一般的禁军转眼就活了,疲弱衰老的王诀被毫不客气地禁军淹没,也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片刻后就摔倒在了地上,整齐柔顺的白须变得乱糟糟的,锦袍上也印着好几处脚印。
“傅玄邈——你要造反!你倒行逆施,早晚会招报应!你这天下第一公子——早晚会变成一捧黑灰!任天下人唾弃!你就算除掉一个老臣,也还会有许多个像老臣这样的人,站出来舍身护卫陛下!你的奸计——绝不会得逞!陛下!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输——”
王诀悲怆高呼不断,傅玄邈的脸色微沉,一名禁军察言观色,立即用刀背敲晕了王诀。
一朝宰相,就这么被堂而皇之地拖走。
“傅玄邈……你就这么对朕的宰相?”在满场寂静中,面色难看至极的沈素璋咬着牙开口了。
他面色青白地看着场中央的人,磨合的牙齿似是在将傅玄邈食肉寝皮。
“宰相又如何?”傅玄邈风淡云轻道,“……宰相依然会被奸人所害而正义无法伸张,譬如我父;宰相也会犯错而陷入囹圄,譬如王诀。王诀妖言惑众,蛊惑了陛下的圣心,使陛下认不清孰忠孰奸,微臣的职责,就是帮助陛下肃清耳目,拨开迷思。”
傅玄邈的目光一一扫过场内僵如石像,面色各异的众人,冷淡清晰的声音挟着万钧之力,如浪涛般冲向众人。
“诸位若是想替王诀申辩,此时可以开口了。”
当微风停下吹拂,场内只剩坟墓般死寂。
月亮已经基本上隐入了云层,只剩裂缝中漏出的冰冷月光,稀薄地虚贴在众人身上。满桌的美食佳肴已经冷却,长长的筵席上坐满了人,可是茶冷了,酒凉了,月光下没有一丝活气。
那些还在奔腾的血液,也是冷的。没有一人站出来,挡在朱台上又怒又恐的帝王身前。
大势已去,没有一个官吏开口说话。他们或是垂下了头,或是移开了眼,不约而同地一言不发,任沉重的缄默流淌在营地上空。
沈珠曦浑身颤抖地坐在椅子上,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手心的疼痛,不及她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傅玄邈的诡辩,她比任何人都熟悉。他总会有方法,将他卑鄙的行为曲解为正义。
如果在这里继续沉默,她就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头上的这片阴云,将会永远笼罩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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