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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前面挡一挡!”河柳堂掌柜挣开她手, 顿了片刻, 一向精明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温情,“……好好照顾我们儿子,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相公——”
河柳堂掌柜捂住她嘴, 把满脸泪痕她往染缸处一推,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回去。
三个兵匪刚好走入布庄大门。
河柳堂掌柜拿起柜台上裁布刀,一脸凝重地挡在后院入口。
三个兵匪似乎是觉得他螳臂当车行为很可笑,露出了高高在上而游刃有余邪恶嘲笑。
“女给你们,那个小留给我。”最高最壮一个兵匪拿高大刀,五指先松开再捏紧,抬脚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退不能退,只有一条路可走。
河柳堂掌柜大吼一声,高举裁布刀,抱着必死决心向兵匪率先冲去!
只要能让妻儿生还,他这条老命不要也罢!
河柳堂掌柜还没冲到高壮兵匪面前,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身不由己地后摔出去。
高壮兵匪握着血迹未干大刀,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直到此刻,三个兵匪也没有对河柳堂掌柜说过一句话。
人只能和人对话。
在他们眼中,此刻河柳堂掌柜根本算不上人。
像他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劳无功逃跑、挣扎、或者跪地哭求人,他们已见过无数次,也杀过无数次。
杀人杀多了,和杀猪杀多了没什么不同,都会麻木,都会异化刀下生命。
他就不再是人。
只是结出米粒麦秆,只是装载财宝箱奁,和人毫无关系,杀他不比切菜砍瓜艰难。
高壮兵匪一脚踩上河柳堂掌柜握刀手腕,在他惨叫声中踢走了裁布刀。
死到临头,说不恐惧是骗人。
但是想到还在后院躲藏儿子和妻子,河柳堂掌柜心中就充满勇气。
他大吼一声,翻身抱住高壮兵匪右腿,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你找死——”
高壮兵匪吃痛,提起大刀朝他毫无防备后背砍去。
嗖——
一支弩箭刺穿了他手掌,高壮兵匪发出了比先前河柳堂掌柜还大惨叫。
“谁?!”
两个兵匪这才惊觉有敌人靠近,急忙转身回防,迎上却是透心凉一击。
李鹜抽出鲜血淋漓刀,带出一股热血淅沥沥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转手割开了侧方朝他扑来敌人喉咙。
高壮兵匪想要回扑,胸口再中一支弩箭。
布庄洞开大门外,李鹊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弩弓,向着街道前方射出两箭。
两声惨叫接连从院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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